沈星晚看着顾承烨，没有立刻动作。
“这是，欠你的。”
顾承烨的声音很轻，“由你亲手，来揭开，所有的真相。”
他的话，扎在沈星晚的心上。
她以为自己会拒绝，会冷笑着拂袖而去。可双脚却像生了根，挪不动分毫。
真相。
她追逐了五年，痛苦了五年的东西，此刻就悬浮在眼前，触手可及。
沈星晚缓缓伸出手，指尖在空中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落在了那个虚拟球体上。
球体瞬间展开，化作无数光幕，将整个空间填满。
财务报表、资金流向、秘密账户、基因改造实验的日志、骇人听闻的人体实验记录……无数的信息如潮水般涌来，每一条，每一个字，都散发着罪恶的血腥味。
沈星晚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她看到了“永生俱乐部”的会员名单，那些在财经杂志上呼风唤雨的名字，在这里，不过是一个个寻求魔鬼交易的客户。她甚至看到了苏雪柔的名字，以及一笔笔从潘多拉账户流向她的巨额资金。
原来，她那些年所受的委屈和陷害，背后一直有这样一只黑手在提供金钱和庇护。
“找到了。”顾承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指向其中一块光幕，上面是一个被命名为“资产清单”的文件夹。
点开，里面是更触目惊心的内容。
每一个“资产”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照片，有编号，有详细的基因数据分析。他们大多是儿童，被潘多拉从世界各地绑架、筛选，用于各种非法的基因实验。
沈星晚的手开始发抖，她疯了一样在那些稚嫩的脸孔中寻找着，祈祷着不要看到她最害怕的画面。
“别怕，他们不在这里。”顾承烨似乎看穿了她的恐惧，伸手轻轻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伤口的灼热。
沈星晚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把手抽回来。
“这些只是备选库，”顾承烨说道。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响彻整个数据中心！
“警告！检测到远程清除指令！系统将在三分钟后启动格式化程序！重复，三分钟后启动格式化程序！”
“我操！我就知道！”
通讯里，傅景明气急败坏地大叫，“我就知道有自毁程序！这些反派能不能有点新意？顾夜那老不死的都成数据碎片了，还能远程遥控啊？”
“不是他。”
大宝冷静的声音响起，“是系统预设的最高安保协议。一旦核心数据被连续访问超过十分钟，就会自动触发。我们必须在三分钟内，下载所有东西，然后离开！”
“来不及了！”顾承烨看着那庞大的数据量，脸色一沉。
“那就找最重要的！”沈星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在无数文件夹中飞速扫过。
“妈咪！快下载！”大宝急切地说道。
沈星晚按下了下载键。
“来不及了！”
顾承烨看着进度条，“数据量太大！大宝，截取核心部分！”
“收到！”
“警报！格式化程序启动，倒计时，十，九，八……”
冰冷的倒计时声，像死神的催命符。
“走！”顾承烨一把拉住还在失神的沈星晚，朝着来时的路，狂奔而去！
“七，六，五……”
他们身后的服务器，开始发出刺眼的红光，温度急剧升高。
“四，三……”
两人冲出核心区，冲进那条幽长的金属通道。
“二……”
他们身后的闸门，开始缓缓落下。
“一！”
在闸门彻底关闭的前一秒，两人终于，从里面扑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地底深处传来。整个数据中心，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结束了。
外面，任默的人冲了进来。
“顾总！你们没事吧？”
沈星晚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子里依旧是一片空白。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了旁边的男人。
顾承烨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可他刚一动，那条被划伤的手臂，便再也支撑不住。
他闷哼一声，身体一软直直地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顾承烨！”
沈星晚下意识地惊呼出声，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在他倒地前接住了他。
男人的身体，很重。
滚烫的鲜血，瞬间就浸湿了她的衣服。
他靠在她的怀里，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
却依旧，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他的嘴角，甚至还带着满足的笑意。
“星晚……”
他看着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我没事……”
机舱内，气氛压抑。
“他的失血量太大了，必须立刻进行手术！”沈星晚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但那双紧紧按在顾承烨伤口上、微微发抖的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撕开顾承烨的衬衫，那道被刀划开的伤口，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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