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护卫点头离开,脚步声在走廊里渐渐远去。小赵还盯着账本,手指在“五十银文”上反复摩挲,忽然抬头:“那……那要是冒险者买了,觉得不好用,回来找事怎么办?”
“不会不好用。”凌尘的声音很稳,从布囊里掏出块凝纹玉,玉面上还残留着金刚篆印的淡金光纹,“昨天试画的那枚冰凝纹,激活后能困住野兔一炷香,换成一阶妖兽,困住半炷香没问题。冒险者要的就是这半炷香时间,要么杀要么跑,足够了。”
苏晴忽然从袖袋里掏出个玄铁护符,递到凌尘手里。护符沉甸甸的,贴在掌心能感受到微弱的灵力波动,内侧刻着道模糊的“轻甲纹”——纹路的线条很眼熟,和他母亲那支铭文笔靠近笔锋处的“冰”字刻痕风格几乎一致:“这护符是之前做的,刻了轻甲纹,能挡一次凡级低阶攻击。你去铭市的时候带着,万一遇到上次那样的麻烦,能有点保障。”
凌尘握着护符,指尖顺着内侧的纹路摸过。那纹路刻得很深,边缘光滑,显然是用趁手的刻刀慢慢雕的,不像是批量做的次品。他把护符放进布囊,和那支普通铭文笔放在一起,笔杆上的裂纹与护符的纹路凑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契合感。
苏晴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转身对着小赵吩咐:“你去库房把剩下的冷纹草都整理出来,用寒冰玉裹好,别让寒性散了。再把研磨石准备好,明天凌先生要开始画,别耽误事。”
小赵应了声,拿着账本往外走,脚步比来时轻快不少。偏厅里只剩凌尘和苏晴,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院外冷纹草的淡寒气,吹得纸上的炭灰簌簌往下掉。
“黑风帮占了寒潭,冷纹草的采购价最近涨了两成。”苏晴忽然开口,指尖在寒冰玉上划出一道白痕,“寒潭是冷纹草唯一的产地,他们想垄断,抬高价。之前咱们的商队能绕路从冰原部落买,现在冰原部落和黑风帮勾结了,只能从邻域的小药农手里收,量少还贵。”
凌尘握着炭笔的手顿了顿:“邻域的冷纹草,寒性够吗?”
“够。”苏晴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就是得小心凌家的人。邻域的灵砂矿脉被凌家嫡系垄断了,水纹沙和墨玉粉的货源,他们也想控制。上次咱们的商队去拉灵砂,就遇到过凌家的人刁难,说矿脉是凌家的,要收三成‘管理费’。”
凌尘的指尖攥紧了炭笔,炭灰在掌心蹭得更黑。凌家垄断材料,打压旁系,现在连苏记的材料采购都要刁难,分明是不想让任何人有机会出头。他想起之前在铭市遇到的瘦猴,还有那些被凌家控制的残次灵纹石,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却没表现出来,只淡淡道:“他们要是敢拦,就用铭文说话。”
苏晴看着他眼底的冷光,忽然笑了:“你倒是不怕。不过也不用硬拼,我让李护卫带几枚普通防御铭文,凌家的人也就是想敲点钱,看到有护卫,一般不会真动手。”她走到桌前,拿起账本,指尖在“冰凝纹”三个字上轻轻点了点,“明天材料一到,就开始画。第一批先做十枚,送去黑风峡谷入口的‘冒险者之家’,那里有个叫李三的一阶冒险者,上次帮过咱们商队,让他帮忙代卖,能少不少麻烦。”
凌尘点头,意识里的《春秋铭典》再次弹出提示:“李三:一阶冒险者,战力凡级高阶,持有钢刀(凡级高阶),曾协助制服凌浩派来的蒙面人。好感度初始30%,可通过合作提升。”面板上还跳出黑风峡谷的简易地图,标注着“妖兽密集区”和“冒险者补给点”,冰牙鼠的巢穴用红圈标得清楚——那里正是需要冰凝纹的关键区域。
“对了。”苏晴像是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张泛黄的地图铺在桌上。地图上的黑风峡谷画得歪歪扭扭,用墨点标着几处红点:“这是黑风峡谷的副本路线,红点是妖兽密集区。冰牙鼠群一般在峡谷中段的冰窟里,青狼在出口附近的林子里。冰凝纹在冰窟里用,效果更好,寒性能顺着冰面扩散,能多困住几只。”
凌尘的目光落在“冰窟”两个字上。地图上的冰窟画成一个小圆圈,旁边写着“寒潭支流”——那里的寒气应该更重,说不定能找到更多冷纹草,甚至是高阶的冰系材料。他伸手在冰窟的位置指了指:“这里的寒气,会不会影响铭文效果?”
“会增强。”苏晴的指尖顺着地图上的寒潭支流划过去,“那里的水是从极北域流过来的,比寒冰玉还冷。冰凝纹在那里激活,禁锢时间能多两成,还能冻住地面,让妖兽跑不了。”她忽然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了些,“极北域的冰原部落手里有‘冰灵虫’,能预警腐灵之气。上次我父亲去极北域,带回来过一只,放在库房的冷纹草旁边,要是材料被污染,虫子就会变色。明天材料到了,我让库房把冰灵虫拿给你,画铭文的时候能用上。”
凌尘心里一动。腐灵之气——之前转化青纹石时遇到过,瘦猴的荧光粉里也有,要是能提前预警,就能避免用被污染的材料。他刚想道谢,就听到外面传来仆人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喊叫声:“小姐!石记的人来了,说墨玉粉只能给二十克,剩下的被凌家的人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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