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攥着泛着红光的铭文测谎灵纹冲进长老院书房时,李墨正以指尖按压黑石城布防图的东城门标记——那处灵纹节点旁还留着昨日标注的“妖兽聚集区”记号,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狭长,像道裂在图上的伤口。灵纹刚按在桌案上,红光骤然亮了几分,映得李墨鬓角的白发都染了层淡红——这是测谎灵纹检测到“魔族关联”时的反应,张谦的内鬼身份再无辩解余地。
“他藏了魔气符纸。”凌尘声音还带着从外事堂回来的急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测谎时灵纹红得几乎烧起来,他慌着要走,腰间储物袋有魔气漏出,和之前护心铭甲上的腐蚀符文气息一致。”
李墨未抬头,手指移到布防图“城外小树林”的瘴气带:“我早让影铭卫盯着他了。那处瘴气能掩盖灵力波动,张谦每次与黑衣人交易都选在那,以为万无一失。”他终于抬眼,眼底沉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从袖中摸出个巴掌大的黑瓷瓶,瓶身刻着细密雷纹,“这里面是假魔气样本,掺了星尘砂做的追踪铭文,只要他碰过,十里内都能定位。”
凌尘接过瓷瓶,指尖刚触到瓶身,便觉两股能量在瓶内流转——一股是温和的追踪波动,另一股带着极淡的魔气,像块磁石能吸引附近魔族气息。“这诱饵是引真黑衣人出来的?”
“不止。”李墨将布防图往凌尘面前推了推,指尖点在小树林深处的“废弃矿洞”标记,“张谦的交易对象一直躲在矿洞里,我们得借这样本把人引出来,顺藤摸瓜查墨长老的底。”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极轻的衣袂声。凌尘下意识握住腰间玄铁铭文笔,笔身稳定铭文微微发烫——这是李墨加固时加的预警效果,遇隐藏灵力波动便会触发。
“是影铭卫的人。”李墨安抚抬手,片刻后,书房角落的阴影里浮出三道淡蓝色身影,全身覆着细密影纹,速行纹靴沾着些微泥土,显然刚从城外回来。为首者单膝跪地,声音似揉过的砂纸:“长老,张谦方才去了外事堂库房,取了个黑色木盒,看形状是装布防图的。他离开时捏碎枚传讯符,符光发黑,是魔族常用的暗符。”
凌尘心跳漏了一拍——他前日在张谦书房见过那布防图,图上用红笔标着东城门灵纹弱点,若真图落入魔族手中,黑石城东门便是虚设。他刚要开口,李墨已起身从书架取下一卷宗门禁令,盖着青澜宗鎏金印:“你持此令去外事堂,就说‘黑石城前线需魔气样本研究兽潮中魔族痕迹,令张谦亲自送去’。记住,要当着所有弟子的面说,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去送样本的。”
凌尘接过禁令,指尖触到鎏金印时,突然想起暗查腐灵草时库管的慌乱——张谦能操控外事堂资源,全靠背后势力撑腰,这次让他亲自送样本,正是要打他个措手不及。他点头应下,转身时见那三名影铭卫已重新融入阴影,只剩速行纹靴的微光在角落闪烁。
等凌尘离开,李墨对空无一人的角落开口:“老三,你跟过去,别让张谦耍花样。”阴影里浮出一道身影,正是三名影铭卫中最沉默的那个,他的影纹比旁人深些,袖口藏着枚极淡的墨色印记——那是墨长老派系的专属标记,此刻被影纹盖得几乎看不见。“是。”他低应着转身,指尖悄悄捏了枚黑色传讯符,没人察觉符面已泛起极淡的绿光。
李墨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嘴角勾出冷意。他从怀中摸出另一枚传讯符,注入灵力后,符面浮现“老三与墨长老有往来,留意他动作”的小字——这是安插在影铭卫的暗线今早送来的消息,此次设局,既要抓张谦,更要揪出墨长老的爪牙。
与此同时,外事堂书房内,张谦正盯着手中黑色木盒,指节泛白。桌上的宗门禁令泛着鎏金印的光,刺得他眼睛发疼。“大人,真要去送样本?”旁边的灰袍弟子声音发颤,“万一……”
“怕什么。”张谦打断他,从储物袋摸出黑衣人给的蚀灵符文,符文在掌心泛着黑光,“只要拿到样本,和黑衣人交易完,黑石城一破,青澜宗就是我们的。”他捏碎之前的传讯符,片刻后,窗外飞来一只黑鸟,爪上绑着纸条,只有“辰时,小树林见”六字。
张谦冷笑着将纸条烧尽,灰烬落在布防图上,正好盖住东城门的弱点标记。他不知,书房外屋顶上,一道淡蓝色身影正贴着瓦片——这是李墨安排的另一影铭卫,专门盯着老三的动向。
辰时钟声刚过,张谦提着装假样本的黑瓷瓶走出宗门,身后跟着灰袍弟子。他刻意放慢脚步,频频回头,却没发现两道淡蓝色影子隔着五十丈跟着,速行纹靴踩在地上毫无声响。
快到小树林时,张谦突然停住:“你在这等着,我进去交易。”灰袍弟子转身时,悄悄将一枚黑色符纸贴在树干上——那是墨长老给的“破阵符”,能暂时破坏林子里的封魔纹。
张谦提着瓷瓶走进小树林,瘴气裹住他,带着腥甜气息。他按约定将瓷瓶放在林中央石台,刚要后退,身后传来沙哑声音:“布防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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