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像找到了出口，争先恐后地往喉咙里涌。
他缓缓抬起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紫悦，你说……如果有件事，你明知道很难，甚至可能会失去很多，还要坚持做下去吗？”
紫悦的蹄子轻轻蹭过他汗湿的鬓角，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却没有追问具体是什么事，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如果是值得的事，就该坚持啊。就像我们每次面对危险，明明知道可能打不过，却还是会站出来，因为背后有想保护的人，有不能放弃的东西。”
她顿了顿，马蹄滑到他的下巴，轻轻抬了抬，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关于月亮公主她们的失踪，还是……别的？”
程晓鱼的睫毛颤了颤，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不能把那个“自己”的存在说出来，那太诡异，太危险，他不想把紫悦也卷进这摊浑水里。
“没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
“就是有点担心她们，怕来不及……”
紫悦看着他眼底的挣扎，没有再逼问，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别一个人扛着。我们是伙伴啊，不管有什么事，都该一起分担。”
她的蹄子突然收紧，牢牢环住程晓鱼的脊背，把他按向自己的怀抱。
她的鬃毛蹭过他的侧脸，声音却抖得厉害：“我紫悦……永远一直支持你。”
“晓鱼”
程晓鱼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颤，蹄子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像是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在空气里。
“答应我，不要放弃……”
“答应我，不要莫名其妙离开我们”
她把脸埋在他的颈窝
“就算有一天，我变成连自己都认不出的怪物，蹄子沾满污泥，眼睛里只剩混沌……”
“到那时候，如果你必须做出选择……请你，不要犹豫。”
“你在说什么傻话。”
他抬起蹄子按住她的后颈
蹄子蹭过她鬃毛间的温热
“你怎么会变成怪物？就算……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也会一起想办法，绝不会让你一个匹马……”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他想起那个悬浮的身影，想起对方说过“牺牲一一匹马，拯救所有马”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闷得发慌。
如果有一天，需要做出选择的是他和紫悦呢？他敢不敢像自己说的那样坚定？
紫悦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声音闷闷的：“我不怕变成怪物，我怕的是……到时候连你也放弃我。”
她顿了顿，蹄子收得更紧了些
“但我相信你不会的。就像你相信我们会找到露娜她们一样。”
程晓鱼的喉结滚了滚，说不出话。
他能感觉到她的信任，暖得让他鼻子发酸。
那些硬撑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所有的焦虑、恐惧、迷茫，都被这一个拥抱轻轻接住了。
“不会的。”
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却异常坚定，
“永远不会。”
走廊里的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动了紫悦垂在肩头的鬃毛，拂过他的脸颊，带着点痒。两马就这么抱着
听着彼此的心跳在寂静里慢慢同频，那些沉重的心事仿佛被分担了一半，突然就没那么难扛了。
碧琪像颗出膛的炮弹，从楼梯口蹦了出来，粉色的鬃毛炸得像朵蒲公英
眼睛瞪得溜圆，蹄子夸张地捂住嘴，却还是挡不住那声能掀翻屋顶的尖叫：“哦我的天！你们两个！在走廊里！抱在一起！还是在晓鱼刚洗完澡的时候！”
她原地蹦了三下，尾巴像弹簧似的甩来甩去，声音里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是不是有什么甜蜜的小秘密？快说快说！是不是准备给我们一个超大的惊喜？比如……哦！我知道了！你们要宣布成为最佳拍档了对不对？！”
程晓鱼和紫悦猛地松开彼此，脸颊“唰”地红透，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程晓鱼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差点踩到自己的蹄子，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刚好在拥抱吗？”
碧琪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一步跳到两人中间，左看看程晓鱼，右看看紫悦，突然“噗嗤”笑出声
“我懂我懂！害羞了对不对？没关系的啦！好朋友之间拥抱很正常的嘛！不过你们抱得这么紧，是不是偷偷在交换什么魔法小秘密？”
紫悦的耳朵都快贴到脑袋上了，抬起蹄子想去捂碧琪的嘴，却被她灵活地躲开。
“碧琪！别乱说！我们只是在……在说事情！”
“说事情需要抱在一起吗？”
碧琪歪着头，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
“是不是在说月亮公主她们的事？放心啦！我们一定会找到她们的！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
她突然提高音量，朝着楼下喊
“穗龙！你别偷吃蛋糕！紫悦和晓鱼下来啦！”
楼下传来穗龙含糊不清的回应：“才没有！我只是在帮你们尝尝有没有毒！”
碧琪这才满意地转过身，推着程晓鱼和紫悦往楼下走，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快走快走！碧琪特制的‘友谊万岁’纸杯蛋糕，少了谁都不行！对了紫悦，你刚才脸好红哦，是不是偷偷吃了辣椒？”
程晓鱼被她推得一个踉跄，眼角的余光瞥见紫悦低着头，嘴角却悄悄勾起了一点笑意，心里的尴尬突然就淡了许多。
他偷偷松了口气，幸好碧琪的注意力转得快，不然还不知道要被追问到什么时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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