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小马的目光，下意识地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瞥去，然后又迅速聚焦回程晓鱼身上，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微妙和紧张。
而那个声音，在短暂的停顿后，仿佛被自己的勇气（或者说恐惧）驱使，又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激动，猛地拔高，尖利地喊道：“他……他刚才那下差点把我们都杀了！现在又……又把那些假的都……都吸干了！谁见过这种邪恶的魔法？！”
“还有！为什么那些假货只攻击他？为什么他一开始不直接用这力量？非要等我们死伤这么多小马？！”
“难道……难道是自导自演！！！”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压抑的痛呼，说话的那匹棕色陆马被身旁一匹年纪较大的母马——似乎是他母亲——惊慌失措地一蹄子敲在脑袋上，强行按了下去：“闭嘴！你这蠢孩子！想害死我们大家吗？！”
母亲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哀求，但“自导自演”这四个字，已经让许多惊魂未定的小马记在心中。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迅速在恐惧的土壤里生根发芽。
是啊，刚才那无差别的攻击，现在这诡异邪恶的吞噬能力，还有那明显不正常的精神状态……已经让幸存者们成了惊弓之马。
他们刚刚从复制品的屠刀下被救出，但拯救他们的，是一个看起来比复制品更危险、更不可控的“存在”。
窃窃私语声开始像瘟疫一样在马群中蔓延。
“他……他看我们的眼神好可怕……”
“那种红色的能量……我从来没听说过……”
“他真的是来救我们的吗？还是……”
“塞拉斯蒂娅公主在上……我们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吗？”
就连M6的成员们，也感受到了这股迅速转变的气氛。云宝焦急地看向四周：“嘿！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他刚刚救了你们！”
苹果嘉儿也提高声音：“都冷静点！别忘了是谁在保护小马谷！”
珍奇试图维持镇定：“亲爱的市民们，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柔柔小声附和：“他……他受伤了……”
碧琪看着程晓鱼，又看看周围骚动的小马，粉色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你们怎么回事！！”
“怎么能这么污蔑晓鱼！！”
紫悦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露娜用翅膀轻轻拦住。
露娜对她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紧紧锁定程晓鱼，低声道：“紫悦，先别动……他的状态，很不稳定。”
紫悦看着程晓鱼背上那片焦黑，看着他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心脏像是被紧紧攥住，疼痛难忍。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晓鱼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大家要用这种眼神看他？
程晓鱼将这一切尽收耳底，收入眼底。
他那双血红的眼睛里，狂暴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讥诮。
他没有解释，没有辩驳，甚至没有再看那些窃窃私语的小马一眼。
他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动僵硬的脖颈，将目光投向了广场尽头，此刻却空无一物的虚空……
……
……
隐秘空间内。
天角兽紫悦原本慵懒倚靠在活体坐垫上的姿态，在看到能量屏幕上程晓鱼瞬间反杀二十匹复制品的一幕时，骤然僵硬了一瞬。
“真的假的？！”
她紫色眼眸微微睁大，里面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不到1秒，把闪耀盔甲军团全秒杀了？”
她修长的蹄尖无意识地用力，掐得身下纯白色天马兽护卫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但她浑然不觉
屏幕上那个身影，那狂暴而精准、甚至触及规则层面的力量，让她心底那丝原本只是戏谑的“玩脱了”的感觉，迅速发酵成了真正的忌惮。
“果然……”
她低声自语，声音里没了之前的玩味，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这个该死穿越者就不能留……成长得太快了……就得在堵他出生点时把他杀了！”
一丝懊悔掠过心头，但很快被更强烈的掌控欲取代。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在脑海中呼唤：“系统！！！”
【请指示。】
但天角兽紫悦喊出后却顿住了。
直接动用系统权限，那太无趣了，而且也未必能彻底解决这个拥有诡异时间能力的家伙，更可能打草惊蛇。
她需要更……“艺术”一点的方式，既能消除威胁，又能满足她扭曲的观赏欲。
“算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重新优雅起来，只是眼神愈发冰冷。
她轻轻挥蹄，一本封面由某种漆黑金属铸造、镶嵌着不断蠕动暗影符文的厚重典籍——黑魔典，凭空出现在她面前，悬浮于空。
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地翻到某一页，上面是扭曲难辨的古老文字和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魔法阵图。
天角兽紫悦的独角亮起幽紫色的光芒，比平时她使用的魔法更加深邃、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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