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下子就冻住了。
肖瑶抬起头，脸上还挂着眼泪，看见苏晚的那一刻，眼神里的绝望变成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难堪。厉沉舟猛地站起来，想解释，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晚的目光从瘫在地上的肖瑶移到厉沉舟慌里慌张的脸上，又慢慢移开，落在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树上。她表情特平静，平静得让人发怵，就是嘴唇一点点没了血色。
“厉沉舟，原来……”她轻轻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股子冰碴子似的寒意，“这就是你说的‘我错了’。”
说完，她没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向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那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干脆、决绝。
厉沉舟僵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像是被生生撕成了两半。他知道，这次的事，再也不是一场雷阵雨那么简单了。厨房里的牛奶早就烧糊了，一股焦臭味在屋里飘着，就像这摊收拾不了的烂事。
厉沉舟瞅着苏晚要走，赶紧抬脚追上去，嗓子发紧，带着点慌：“苏晚，你等会儿。”
苏晚停下脚，没回头，衣角在走廊里轻轻飘了飘。
他跟在她身后几步远，那些憋了好久的话堵在嗓子眼，半天才能挤出一句：“原谅我，苏晚……我知道这三个字没什么用……但我还是得跟你说。”
他脑子里晃过那天早上，她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攥着给他准备的粥，他宁劲儿不喝，苏晚那眼神里的失望，跟钉子似的扎在他心上，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不是人。”他声音压得很低，“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肖瑶……本来道歉的，好好的感情，全让我搅黄了。”
走廊里静得能听见他自己的喘气声，他接着说：“我知道我没脸求你原谅……可我……”
“厉沉舟，”苏晚终于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得像一汪水，听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你不用说这些。”
她瞅着他，没有恨，也没有怨，就一种淡淡的疏远感，这比骂他两句还让他心里难受。“你的道歉，我听见了。”她顿了顿，声音轻轻的，却透着一股不容分说的意思，“但现在，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苏晚……”
“让我自己待着，”她打断他，往后退了一小步，离得更远了些，“我们……都需要点时间。”
说完，她没再看他，转身快步往电梯口走。高跟鞋踩在地上，噔噔的，像一下下敲在他心里最后那点念想上。
厉沉舟站在原地，瞅着她的影子消失在电梯门后，那门慢慢合上，跟一道墙似的，把他俩彻底隔开了。走廊里的风从窗户缝钻进来，有点凉，吹得他手指头发冷，心里头空落落的，只剩下一股子说不出的后悔。
他知道，“一个人待会儿”这几个字，大概就是她能给的，最后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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