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眯了眯眼,耳边传来机器的轰鸣声和工友们的吆喝声,鼻尖萦绕着尘土和汗水的味道——不是梦里的血腥味,也不是红烧肉的焦糊味,是他待了快十年的工地的味道。
他撑着胳膊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发软,后脑勺还隐隐作痛。旁边的工友老王看到他醒了,赶紧递过来一瓶水:“沉舟,你可算醒了!刚才搬钢筋的时候突然就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还以为你出啥大事了!”
“我……倒了?”厉沉舟接过水,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才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布满老茧,指缝里还嵌着水泥灰,手腕上有一道去年搬砖时被划伤的疤痕,完好无损,没有梦里被苏晚掐过的红印。
再摸了摸胸口和脸,皮肤光滑,没有肋骨断裂的剧痛,也没有眼睛被拍爆的撕裂感。他又抬手摸了摸后脑勺,那里确实有点肿,应该是晕倒时磕到了。
“可不是嘛,”老王蹲在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医生刚才来看过了,说你是中暑加劳累过度,让你歇会儿再干活,别硬撑。你说你,都快四十的人了,还跟小伙子似的拼命,家里又不是等着这口吃的救命,犯不着啊。”
四十岁?厉沉舟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粗糙,眼角有细纹,确实是四十岁男人该有的样子。他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那些关于苏晚、苏柔、林渊的画面,那些血腥的、疯狂的梦境,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却又在触及现实的瞬间变得模糊。
他哪里有什么温柔又疯狂的爱人苏晚?哪里有什么失散多年的弟弟苏柔?更没有什么为了利益反目的情敌林渊。他就是个从农村来城里打工的农民工,老婆早几年因病去世,唯一的女儿在老家读高中,他每天在工地上搬砖、扛钢筋,就是为了多挣点钱,供女儿上大学。
那些所谓的“爱恨情仇”“血腥杀戮”,不过是他晕倒时做的一场荒唐又恐怖的梦。梦里的苏晚、苏柔,甚至是被杀死的小白、刘西,还有他“被割掉的头”“爆掉的眼珠”,全都是他脑子里凭空编出来的。
“沉舟?你咋了?脸色这么难看?”老王见他半天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的手发呆,不由得有点担心,“是不是还有哪儿不舒服?要不我再去叫医生来看看?”
“不用不用,”厉沉舟赶紧摆手,声音还有点发颤,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我没事,就是……刚才做了个噩梦,有点懵。”
“嗨,晕倒了做噩梦很正常,”老王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膝盖,“别想了,梦都是反的。你歇会儿,我先去干活了,一会儿给你带个馒头回来。”
老王走后,厉沉舟靠在工地的临时休息棚里,看着远处正在施工的塔吊,心里还在突突直跳。梦里的画面太真实了——苏晚娇媚又疯狂的笑,铁铲拍在胸口的剧痛,眼珠子爆出来的温热触感,还有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都让他浑身发寒。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女儿发来的消息:“爸,我这次月考考了全班第三,老师说我有希望冲重点!”后面还跟着一个笑脸表情。看着女儿的消息,厉沉舟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眼眶也有点发热。
原来那些惊心动魄的、疯狂扭曲的故事,不过是他这个底层农民工,在劳累过度晕倒时,脑子里闪过的一场虚幻的梦。现实里没有血腥的杀戮,没有疯狂的爱人,只有日复一日的辛苦工作,和远方女儿的牵挂。
他又喝了一口水,慢慢站起身,虽然身体还有点虚,但心里的恐惧已经渐渐散去。梦里的苏晚再疯狂,也只是个梦;梦里的痛苦再真实,也醒不过来。他还有女儿要养,还有生活要继续,不能被一场噩梦困住。
“厉沉舟!歇够了没?过来搭把手!”不远处传来工头的喊声。
厉沉舟应了一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着工头的方向走去。阳光照在他身上,带着夏天的燥热,却让他觉得无比踏实——这才是他的生活,真实、辛苦,却充满了希望,比梦里那些疯狂又血腥的日子,好太多了。
至于那个叫苏晚的女人,那场荒唐的梦,就让它永远埋在心底,再也不要提起了。
厉沉舟刚走到工头身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下意识摸出来看——屏幕亮着,却没有任何新消息,连之前那条“女儿发来的月考消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聊天记录里空荡荡的,只有几条和工友的工作对话。
他心里“咯噔”一下,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翻遍了通讯录、相册,甚至是云备份里的文件——没有女儿的电话,没有她的照片,连一张和“家人”有关的合影都没有。他猛地想起,刚才梦里那个读高中的女儿,好像连名字、长相都模糊不清,只记得一个“考了全班第三”的模糊印象。
“沉舟?发什么愣呢?叫你递根钢筋没听见?”工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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