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攥着拳头往国道边冲时,指节捏得“嘎吱”响,浑身的肌肉都绷成了铁块——前头那辆失控的重型卡车正歪歪扭扭地往前冲,驾驶室里司机急得直拍方向盘,喇叭按得震天响,路边的行人和摊贩吓得四处乱窜,眼看就要撞进前面的菜市场。
这国道是城郊最热闹的路段,早上八点正是人挤人的时候,菜市场门口摆满了摊位,卖菜的大妈、买早点的大爷,还有背着书包赶公交的学生,密密麻麻挤了一片。厉沉舟刚才正蹲在路边吃煎饼,就听见“轰隆”一声响,抬头一看,那辆蓝白相间的重型卡车不知咋回事,车头一个劲地往人行道偏,司机半个身子探出来,扯着嗓子喊:“刹车失灵了!快让开!”
人群瞬间炸了锅,尖叫声、哭喊声混在一起。卖白菜的王大妈吓得手里的秤都扔了,抱着菜筐往路边跳;卖油条的张大爷慌得打翻了油锅,滚烫的油溅在地上,冒起白烟;几个背着书包的小孩吓得站在原地哭,家长急得直跺脚,却被混乱的人群挤得挪不开步。
厉沉舟嘴里的煎饼还没咽下去,呛得他咳嗽了两声,可脚底下半点没停。他天生就有股蛮力,打小就跟别的小孩不一样——十岁那年就能把家里的石磨抱起来挪地方,十五岁时帮邻居扛化肥,一百斤的袋子往肩上一甩跟玩似的,村里人都叫他“大力神”。这会儿眼见着卡车要冲进人群,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不能让它撞上去!
卡车的速度不算特别快,但架不住车身沉,一旦撞进菜市场,后果不堪设想。厉沉舟眼瞅着卡车离人群越来越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加速,像头脱缰的野马似的冲到卡车侧面。
驾驶室里的司机看见他,吓得大喊:“小伙子!危险!快躲开!”
厉沉舟哪顾得上危险,他瞅准卡车的后轮,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猛地往前冲,双手死死抱住了卡车的后轮胎!
这一下,差点没把他的胳膊震麻。卡车的轮胎还在飞速转动,摩擦力带着他的手往旁边滑,掌心瞬间就被磨得火辣辣地疼,像是要掉一层皮。可他咬着牙,愣是没松手,浑身的肌肉都绷到了极致,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爆出来,像是要随时炸开。
“嘿!”他低吼一声,猛地发力,试图用蛮力让轮胎停下来。可卡车的惯性太大,他这一下不仅没让轮胎减速,反而被带着往前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在地上。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刚才还在乱跑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厉沉舟,嘴里喃喃自语:“这小伙子干啥呢?不要命了?”“我的天,他想徒手拦卡车?”
卖煎饼的大叔也忘了收拾摊子,举着铲子站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沉舟!你疯了!快松手!”
厉沉舟没工夫搭理他们,他知道自己不能松,一松手,卡车就彻底没救了。他调整了姿势,不再死抱轮胎,而是弯腰蹲下身,双手抓住卡车后轮的轮毂,双脚蹬住地面,像是扎了根似的钉在那儿。
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发力,浑身的力气像是潮水般涌了出来。手臂上的肌肉鼓得老高,连工服的袖子都被撑得紧绷绷的,仿佛随时都会裂开。卡车的轮胎还在转,可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原本“嗡嗡”的发动机声,也变得有些沉闷,像是喘不过气来。
驾驶室里的司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着车速一点点降下来,又看了看车外那个死死拽着轮毂的年轻人,眼睛瞬间就红了。他一边拼命踩着没用的刹车,一边对着外面喊:“小伙子!谢谢你!坚持住!我再试试拉手刹!”
说着,司机猛地拉起手刹,可刹车早就失灵了,手刹拉上去也没半点反应。他急得直拍大腿,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完了完了,手刹也不管用!这可咋办啊!”
厉沉舟听见司机的话,心里也咯噔一下,但手上的力气没减分毫。他能感觉到,轮胎的转速越来越慢,卡车的速度也在一点点降下来,虽然慢得很,可至少有效果了!
他咬着牙,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瞬间就晕开一小片湿痕。掌心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可他愣是没哼一声,只是死死地抓着轮毂,脚底下蹬得更用力了,鞋底都快被磨穿了。
“再加把劲!”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脑子里闪过刚才那些吓得哭鼻子的小孩,闪过卖菜大妈惊慌的脸,闪过所有人恐惧的眼神。他不能让这些人出事,绝对不能!
突然,他感觉轮胎的转速又慢了一些,卡车往前冲的势头也弱了不少。他抓住机会,猛地再次发力,双手死死攥着轮毂,像是要把轮毂捏变形似的。浑身的血管都在突突地跳,耳边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卡车沉闷的发动机声。
周围的人群也开始跟着喊:“小伙子加油!”“再加把劲!快停下来了!”
卖煎饼的大叔更是举着铲子,跟着喊:“沉舟!你是好样的!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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