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碾过最后一段崎岖土路,停在一片荒无人烟的河谷旁。厉沉舟推开车门,带着一身风尘走下来——这是他第一次独自野外探险,苏晚说他“整天待在办公室和酒局里,得去沾点人间烟火气”,陆泽则甩给他一份“荒野求生攻略”,笑称“说不定能遇到外星人”。他本没指望真有什么奇遇,只想找个清静地方放空自己,却没料到,刚走进河谷深处,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哒哒哒——哒哒哒——”
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震地的厚重感。厉沉舟下意识地躲到一棵粗壮的胡杨后,探头望去。只见河谷尽头的沙丘上,几道黑影正快速奔来,尘土飞扬,看不清具体模样。看体型像是马,可奔跑的姿态又比普通马匹多了几分诡异的灵活,不像是纯粹的牲畜。
他握紧了随身携带的登山杖,心里泛起一丝警惕。这片区域人迹罕至,按理说不该有成群的马匹出没,更何况是这种透着反常的奔跑节奏。
黑影越来越近,尘土渐渐散去,厉沉舟的瞳孔猛地收缩,握着登山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眼前的景象,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
那确实是“马”,却又不是普通的马。它们有着马的身体,四肢健壮,鬃毛飞扬,蹄子踏在沙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从马颈往上,却不是马头,而是人的上半身!
两个“怪物”并排奔来,上身是成年女性的模样,留着及腰的长发,乱糟糟地缠在一起,沾着沙尘和枯草。她们的皮肤黝黑粗糙,布满了干裂的纹路,五官长得极其潦草——塌鼻梁、厚嘴唇,眼睛小而浑浊,眼角还挂着干涸的眼屎,妥妥的丑女模样。身上裹着几块破旧的兽皮,勉强遮住要害,露出的胳膊和脖颈上,长满了细密的绒毛,和马身的鬃毛隐隐相连。
“人马?”厉沉舟脑子里瞬间闪过神话故事里的形象,可眼前这两个,和传说中英俊潇洒、貌美如花的人马完全不是一个画风,简直像是基因突变的产物。
人马族显然也发现了他,奔跑的脚步渐渐放缓,最后停在离他十几米远的地方。两个半人半马的怪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小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好奇,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沉声响,像是在互相交流。
厉沉舟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逃跑不是明智之举,对方有四肢马蹄,奔跑速度肯定比他快,与其仓皇逃窜,不如先弄清楚它们的来历和意图。
他缓缓从胡杨后走出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声音尽量平稳:“你们是怎么回事?”
听到他的声音,两个人马族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头发更乱、嘴唇更厚的往前迈了一步,马蹄踏在沙地上,扬起一小撮尘土。她的声音沙哑粗粝,像是砂纸摩擦木头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腔调:“我们是人马族。”
另一个人马族也跟着点了点头,补充道:“世代居住在这里的人马族。”她的声音稍微尖细一些,却同样难听,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鸭。
厉沉舟看着她们乱糟糟的长发和丑陋的五官,心里没有丝毫美感,只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他又问:“你们从哪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从山上来。”厚嘴唇的人马族伸手指了指河谷尽头的方向。
厉沉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矗立着一座巍峨的高山。那山极其险峻,山峰直插云霄,被一层厚厚的云雾笼罩着,看不清山顶的模样。可最让他震惊的不是山的险峻,而是它的高度——他常年登山,对海拔有着敏锐的感知,这座山的高度,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至少有……八万米?
“八万米?”厉沉舟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知道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的海拔也只有八千八百多米,八万米的山,简直是天方夜谭,根本不符合物理常识。
“对,八万米的神山。”尖细声音的人马族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虔诚的神色,“那是我们人马族的圣地,也是我们的家园。”
厉沉舟皱起眉头,心里充满了疑惑。八万米的海拔,空气稀薄到几乎没有,温度低至零下几十度,别说人马族,就算是最耐寒、最适应高原环境的动物,也不可能在那里生存。这两个人马族,要么是在撒谎,要么就是她们口中的“八万米”,有着特殊的含义。
“你们在山上怎么生存?”厉沉舟追问,“那里的环境,根本不适合生物居住。”
厚嘴唇的人马族似乎有些不悦,眉头皱了起来,粗声说道:“神山会保护我们。它给我们食物和水源,让我们免受伤害。你们人类不懂神山的神奇。”
“人类?”厉沉舟捕捉到了关键词,“你们见过其他人类?”
“见过。”尖细声音的人马族点了点头,“偶尔会有像你一样的人类,闯进我们的领地。有的是来探险,有的是来寻宝。”
“那他们现在在哪?”厉沉舟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想到了不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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