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界丹成带来的振奋感,在星界高层中持续了数日,但很快便被更深的紧迫感所取代。药老等人依旧在闭关恢复,观测塔传来的关于魂界空间波动的异常报告,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提醒着众人时间并不宽裕。
萧辰在战术推演室中一待便是三日,除了必要的调息和陪伴家人,几乎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对“破界”方案的推演中。他调阅了联盟搜集的所有关于魂族历史、空间秘法、以及大陆古老空间节点的资料,与风尊者、古道等人进行了多次秘密磋商。
“强攻魂界,直捣黄龙,是目前所知最直接,但也是代价最大、成功率最低的方法。”风尊者指着沙盘上那片代表不确定魂界方位的模糊区域,“魂天帝狡诈如狐,魂界隐匿手段极高,即便我们能找到,也必然面临其经营万载的层层杀阵与以逸待劳的魂族主力。胜算渺茫。”
古道补充道:“更重要的是,即便我们付出巨大代价攻入魂界,破坏了祭坛,那两条通道彼端连接的是未知的异位面,通道本身具有空间韧性,未必会随之崩塌,反而可能因失控而产生更危险的空间灾难。”
萧辰点头,这些他早已想到。“所以,我们的目标不是魂界,也不是祭坛本身,而是那两条通道与斗气大陆空间相连的‘锚点’。”他的手指在沙盘上缓缓移动,“位面通道想要稳定存在,并输送力量,必须在本位面有稳固的‘接口’或‘支点’。魂族耗费如此心血,这个‘锚点’必然极其隐蔽且强大,但绝非无迹可寻。找到它,以破界丹之力,摧毁或重创这个锚点,便能瓦解通道的稳定性,甚至引发连锁崩溃。”
“锚点……”风尊者沉吟,“魂族行事诡秘,这锚点可能在大陆任何一处,甚至可能不止一个。寻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未必。”萧辰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破界丹成时引发的空间异动,魂族通道产生了剧烈反应。这说明破界丹的气息或道韵,对通道及其锚点有特殊的‘吸引’或‘刺激’。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盟主的意思是……以丹为饵?”古道眼神一凝。
“不完全是以身为饵。”萧辰摇头,“破界丹关系重大,不能轻易涉险。但我们可以尝试制造一些蕴含类似破界道韵,或者能引发空间特殊共鸣的‘伪丹’或‘阵盘’,在几个怀疑是锚点可能存在的区域进行试探性激发。同时,加强对这些区域的空间监测,任何异常反应,都可能成为线索。”
这是一个大胆而精妙的思路。众人闻言,精神都是一振。虽然操作起来依旧复杂困难,但总算有了明确的方向。
就在联盟紧锣密鼓地开始筹备“锚点”探测计划时,一封来自遥远北域、以特殊空间秘法传递的加密信件,送到了萧辰手中。
信件来自虚空鲸族,署名正是曾与联盟交易过虚空魂晶的鲸无量长老。信中的内容,让萧辰瞳孔微缩。
“萧盟主台鉴:前番交易,感念贵盟诚信。近日我族于虚无海眼深处例行巡游,察觉异常。海眼核心‘归墟之涡’附近,空间参数出现持续而隐晦的紊乱,紊乱源头并非海眼本身,其能量属性阴冷死寂,带有强烈的灵魂侵蚀特性,与我族古老记载中描述的某种‘跨界汲取’阵法残留波动有七分相似。此紊乱正在缓慢增强,且似有向海眼之外扩散、与其他遥远区域产生微弱空间共鸣之迹象。此地或与贵盟所关切之事有关,特此告知,望谨慎。鲸无量 敬上。”
信中还附上了一段以灵魂力量封印的、记录着那异常空间波动特征的影像。萧辰以灵魂力探入,立刻感受到一股令人极不舒服的阴冷死寂感,以及一种仿佛在强行“吮吸”周围空间能量的贪婪意蕴。
“虚无海眼……归墟之涡……”萧辰喃喃自语,目光投向沙盘上那片代表北域虚无海眼的区域。那里本就是大陆着名的空间不稳定区域,魂族若将通道锚点设置在此,借天然的空间紊乱掩盖其波动,当真是神来之笔,极难被发现!
“难怪他们当初在虚无海眼与我们的人碰面,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魂晶,也有监视和掩饰的意图!”萧辰瞬间想通了其中关节。
这封信来得太及时了!不仅提供了一个极有可能是通道锚点的关键位置,更印证了通道锚点可能不止一个,且彼此间存在空间共鸣的猜测!
“风老,古道前辈!”萧辰立刻召集二人,将信件内容共享。
看完信件和影像,两人亦是神色凝重中带着兴奋。
“鲸无量此人,看来是真心想与我联盟结下善缘。此情报价值连城!”风尊者感慨。
“虚无海眼……归墟之涡……那里环境极端恶劣,空间乱流肆虐,寻常斗圣都难以深入,确实是设置隐蔽锚点的绝佳之地。若真如此,魂族的手笔当真惊人。”古道沉声道,“萧盟主,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萧辰手指重重地点在沙盘上虚无海眼的位置,眼神锐利如刀:“立刻组建一支最精锐的探查小队,由我亲自带队,秘密前往虚无海眼,确认鲸族情报真伪,并评估该锚点的具体情况!同时,‘伪丹探测计划’同步启动,重点探测中州几处古老空间遗迹和能量节点,寻找其他可能的锚点!”
“盟主,您亲自前往?太过危险!”风尊者劝阻。
“无妨。我对空间之力与混沌之气的掌控,最适合应对那里的环境。而且,此事必须绝对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萧辰决断道,“星界这边,就劳烦二位与药老(恢复中)、三弟他们坐镇。对外宣称我闭关参悟即可。”
见萧辰心意已决,且所言有理,风尊者和古道只能领命,开始着手安排。
一条新的、直指魂族命脉的线索已然浮现,萧辰即将亲自踏上这条危机四伏的探查之路。而魂族,似乎也并未沉睡,那隐藏在大陆阴影之下的巨兽,仿佛也察觉到了猎人的逼近,开始悄然调整着獠牙的方向。
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涌已然化为了潜流,向着最终碰撞的漩涡,加速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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