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脚踏先天真气掠过秦岭余脉,暮色中的韩城县城楼如剪影般刺破云层。他按在腰间的调兵虎符微微发烫,想起临行前宋青书的急报:“雍州元军增兵五万,潼关告急。”此行名为巡视,实则需在三日内集结三千青壮,以解潼关兵力不足之困——只是这消息尚未泄露,连韩城百姓也只道他是来探访民情。
城门口的老槐树簌簌落英,小六蹲在树下打盹,忽闻衣襟被风掀起,睁眼便见张无忌负手而立。少年慌忙起身,却被按住肩膀:“莫声张,带我从偏门入城。”两人避开正街火把,沿着蛛网密布的小巷前行,墙根处偶尔有黑影闪过——都是白日里领了赈粮的百姓,此刻正凑在灯下缝补“明”字巾。
“王县令可在县衙?”张无忌避开迎面而来的运粮车,鼻尖萦绕着新麦香气。小六点头,忽然压低声音:“县令大人这几日总在算筹粮草,昨儿还跟我说‘若教主来招兵,咱韩城百姓绝不含糊’——不过这话是悄悄说的,怕惊着大伙儿。”张无忌挑眉,指尖拂过墙上新贴的“保甲法”告示,墨汁未干处隐隐有“明”字暗纹。
县衙后堂烛火通明,王县令正就着油盏核计账册,左手握着算筹,右手悬腕批注——自废去武功后,他反倒练出一手铁画银钩的好字。“教主!”见张无忌推门而入,他急忙起身,账册上“青壮丁口:二千七百四十三”的字迹跃然入目。张无忌扫过账册,目光落在“可战者”一栏:“按你估算,三日内能集多少人马?”
王县令递上茶盏,茶水里泡着百姓送的野菊:“若以‘抗元保乡’为名,可征两千;若言明是随教主驰援潼关……”他顿了顿,望向窗外摇曳的火把,“怕是能倾巢而出。”张无忌摇头,指尖摩挲着虎符纹路:“不可言明战事。就说……是兴修水利,需青壮劳力。”王县令一愣,旋即拱手:“属下明白,这是怕百姓担忧。”
子时三刻,城隍庙的晨钟未响,却有急促的梆子声传遍街巷。张无忌站在庙前石阶上,看着陆续赶来的百姓——有扛锄头的老汉,有握菜刀的妇人,甚至有少年背着弟弟来听令。他抬手轻挥,九阳真气托着数百个草袋升空,袋口洒出的不是泥土,而是金灿灿的麦种:“诸位,张某此来,是要带大家修一条‘惠民渠’,连通黄河与韩城。”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老丈拄着拐杖开口:“恩公是活菩萨,修渠是好事!可俺们庄稼把式,能帮上啥忙?”张无忌蹲下身,替孩童系紧散开的鞋带:“修渠需劳力,更需护渠人。张某想在青壮中选些教头,先习些粗浅功夫——日后渠成,便由你们守护这万亩良田。”他话音未落,身后的小六已挥着木棍演起“太祖长拳”,惹得孩童们咯咯直笑。
王县令趁机举起账册:“凡报名者,每日可领双倍赈粮!家中老弱,由县衙照拂!”此言一出,人群顿时骚动。铁匠撸起袖子露出伤疤:“俺去!当年元军烧了俺的铁匠铺,如今正好学些本事!”妇人将菜刀往腰间一别:“算俺一个!俺男人去年被抓去修城墙,至今生死不明!”不到半个时辰,登记册上已画满歪歪扭扭的指印。
张无忌看着名册上的“李狗剩”“王花儿”们,忽然想起常遇春教他认军旗时说的话:“每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户人家。”他转头望向王县令:“明日起,分三班操练。你虽无武功,却可教他们识字、辨方位——这比舞刀弄枪更紧要。”县令郑重点头,烛火映得他眼角皱纹深刻如刀。
五更天,东方既白。张无忌站在城墙上,看着晨光中的韩城街巷——妇人在井边淘米,孩童追逐着滚铁环,青壮们三三两两往城隍庙去,腰间却多了些草绳、木棍。小六抱着一叠“明”字巾跑过来:“按您说的,只说是修渠队的记号!”张无忌接过巾带,指尖凝出真气,在每块布料上暗刻“护”字——非运足内力不能见,却可在危急时相互呼应。
远处传来驼铃声,那是宋青书派来的粮队。张无忌摸了摸虎符,忽然对小六说:“待渠成之日,张某要在渠首刻上‘民心’二字。”少年似懂非懂,却用力点头:“那俺要刻在最高处!让元军远远看见,就知道咱们汉人不好欺负!”
晨风掀起张无忌的衣襟,露出内衬上常遇春手书的“苍生”二字。他望着西方天际的启明星,知道这一场招兵的“戏”,终将在潼关城头化作最锋利的箭——而这些背着锄头、怀着希望的百姓,终会明白:他们守护的不是水渠,而是身后的土地、家人,是千万个像韩城这样的家园。
当第一声操练的口令响起时,张无忌已踏上归途。他没有告诉百姓,所谓“惠民渠”的图纸上,密密麻麻标着的其实是伏击点与粮道;也没有说,那些教他们的“粗浅功夫”,实则是从独孤九剑中拆解出的战阵要诀。他只知道,民心如水,既能载舟,亦可覆舟——而他要做的,便是将这股水势引向正途,冲垮元军的万里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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