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瞬间爆发。
第一只“收割者”如同鬼魅般扑到正门,金属化的利爪狠狠抓向加固过的金属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小张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点射打在它的胸口和肩部,溅起几点火星,却未能造成致命伤,只是让它冲击的势头微微一滞。
几乎同时,侧面的窗户轰然破碎,另一只“收割者”撞了进来。阿兰早已严阵以待,用一根从车上找到的沉重撬棍狠狠砸向它的头颅。“铛!”一声闷响,撬棍被震得脱手飞出,那怪物只是晃了晃脑袋,泛着红光的复眼立刻锁定了阿兰。
“小心!”周擎大喊,手中的改装电击器猛地掷出,精准地命中第二只“收割者”的背部。蓝色的电弧瞬间窜遍它的全身,让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动作僵硬了一瞬。阿兰趁机捡起撬棍,再次猛击其关节连接处,这次终于听到了令人满意的骨裂声。
但危机并未解除。第三只“收割者”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屋顶,正试图从通风管道侵入。而最初攻击正门的那一只,在经过最初的受阻后,开始以更高的频率和更强的力量撞击大门,加固用的金属条已经开始扭曲变形。
小张的步枪弹药很快告罄,他抽出砍刀,准备进行白刃战,眼神决绝,这把砍刀还是他在净水厂里残破的尸体上好不容易找到的武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沉寂地躺在里间的陈暮,身体忽然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没有任何预兆,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如同水面的涟漪般悄然扩散开来。
这股波动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冲击,而是一种作用于意识层面的干扰。它微弱,却带着一种源自“源点”网络深层混乱且原始的气息。
瞬间,门外那只疯狂撞击的“收割者”动作猛地一僵,它那简单受控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一块石子的池塘,泛起了混乱的涟漪。它停止了攻击,头颅茫然地转动着,发出困惑的低吼。侧窗那只被电击和重创的“收割者”也出现了类似的反应,攻击欲望骤减。屋顶上那只,则直接从通风口滑落,摔在地上,一时失去了方向感。
“怎么回事?”小张惊疑不定地握着砍刀,看着门外突然“呆住”的怪物。
周擎最先反应过来,他的目光锐利地投向里间:“是陈暮!他的意识……在无意识地散发干扰!快!趁现在!”
无需多言,幸存者们立刻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周擎和小张合力,用重物和剩余的电击装置彻底解决了正门和侧窗的两只“收割者”。屋顶上摔落的那一只,也被阿兰找准机会,用撬棍从相对脆弱的眼部贯入,彻底了结。
战斗突兀地开始,又以一种近乎诡异的方式结束。监测站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喘息声,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电路烧焦的气味。
林薇第一时间冲回陈暮身边。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呼吸微弱,仿佛刚才那扭转战局的波动从未发生过。但她连接在他身上的脑波监测仪屏幕上,那原本近乎平直的线条,出现了一阵短暂而剧烈且毫无规律的尖峰和低谷,随后又迅速归于死寂。
“他的意识……刚刚确实被激发了,哪怕只是无意识的应激反应。”林薇的声音带着震撼与更深的忧虑,“但这力量……完全不受控制。它就像一把没有剑柄的双刃剑,在伤敌的同时,更在不断地反噬他自己。我们不知道下一次触发会是什么时候,会带来什么后果,甚至……会不会彻底耗尽他最后一点生机。”
周擎走到她身边,看着陈暮,目光深邃:“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方舟’对他如此志在必得。这种能与整个变异体网络产生共鸣,甚至进行区域性干扰的能力,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同时,也解释了西北方向的异动可能意味着什么——如果那里出现了更大规模、更不稳定的意识扰动,甚至是一个自然形成远超陈暮目前能力的‘巢脑’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确实足以让‘方舟’暂时放弃我们这支小队伍,优先处理更大的威胁。”
他走到监测站那扇布满灰尘的窗前,望向西北方向的夜空。在遥远的地平线尽头,原本只是隐约可见的微光,此刻似乎变得更加明亮了一些,仿佛有巨大的、无声的磷火在彼端燃烧,映照着未知的恐怖与变数。
“我们必须尽快让陈暮恢复,至少是恢复部分意识。”周擎转过身,语气凝重,“不仅仅是为了救他,也是为了弄清楚我们到底在面对什么。他是钥匙,也可能是……我们唯一能对抗即将到来更大风暴的希望。”
林薇默默地点了点头,她的手轻轻握住了陈暮冰冷的手,仿佛想借此传递一丝微弱的暖意,去唤醒那沉睡在无尽黑暗中的意识核心。
监测站外,荒野依旧被黑暗与危险笼罩。而在这小小的避难所内,希望与绝望交织,一个关乎未来命运的核心,正沉默地躺在那里,他的每一次微弱心跳,都牵动着这个残破世界的神经。远方的磷火在闪烁,预示着更广阔、更黑暗的画卷,正在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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