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止,本质也是一种极致的“秩序”与“禁锢”。而石髓丸药力中蕴含的那种“逆转石化”、“破坏稳定”的逆反特性,在这一刻,竟阴差阳错地产生了微弱的抗性!
正是这点抗性,让沈墨在绝对时停中,保住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意识清醒和肢体反应!
虽然身体依旧如同陷入最深沉的泥沼,动弹一下都比平时艰难万倍,但…足够了!
赵千算的惊骇只持续了一瞬,疯狂的贪婪立刻压倒了理智!不管为什么!不管如何!必须先拿到善罐!他再次催动残片,不顾一切地抓向善罐!
就在他的枯爪即将没入池水的瞬间——
沈墨那颤抖的左手食指,用尽那微不足道的抗性带来的全部力量,极其艰难地、向上弹动了一下!
咻!
一道乌光,从他腰间那空荡的皮鞘中激射而出!
并非什么神兵利刃,而是那柄属于王石头的、刃口已经崩缺、沾满血污和石粉的平凡刻刀!
刻刀的速度并不快,在时停领域中甚至显得有些缓慢、凝滞。但它飞行的轨迹,却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沉淀着无数日夜敲打雕刻的执拗力道,精准地射向赵千算那只抓向善罐的右手手腕!
“蝼蚁!安敢阻我!”赵千算怒吼,试图躲闪或格挡,但他大部分力量都用于维持时停和抓取善罐,身体又处于前扑的惯性中,竟一时难以完全规避!
更让他心惊的是,那柄平平无奇的刻刀之上,仿佛附着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意志!那意志不属于沈墨,而属于那个早已化为红崖石像的憨厚石匠!那是守护的意志,是“休想动我身后之物”的执念!
叮!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脆无比的撞击声!
刻刀并非斩击,而是如同钉子般,狠狠凿击在赵千算右手腕骨之上!
“啊——!”赵千算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腕骨并非断裂,而是被凿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一股阴冷的、带着石匠执念的力道狠狠钻入骨髓!
剧痛!以及更可怕的——干扰!
他维持时停的力量,因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和干扰,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却足以致命的波动!
嗡——!!!
绝对静止的领域猛地一阵剧烈荡漾!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
虽然并未立刻破碎,但那无所不在的禁锢之力,瞬间松动了一丝!
就是这一丝松动!
玉髓池中,那株与善罐根系相连的玉白色菌株,似乎感应到了外界的威胁和时停领域的波动,猛地摇曳了一下!一股柔和却磅礴的排斥之力荡漾开来!
赵千算抓向善罐的手,被这股力量猛地弹开!
同时,下方祭坛上,王老五僵硬的眼珠极其艰难地转动了一下!哑童力定格的手指微微抽搐!李账房凝固的瞳孔中倒映出赵千算狰狞吃痛的脸!
时间,即将恢复流动!
“不!!!”赵千算发出绝望不甘的嘶吼,他知道自己失败了!最后的机会,最后的疯狂,被一柄破刻刀毁了!强烈的反噬开始降临,手中的佛珠残片光芒急剧闪烁,裂痕飞速蔓延,眼看就要彻底崩溃!
他怨毒无比地瞪了沈墨一眼,又极度不甘地瞥了一眼池中的善罐,猛地一咬牙,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逃!
趁着时停领域尚未完全崩溃,反噬还未彻底爆发,他强行扭转方向,不是冲向善罐,而是用那只没受伤的左手,猛地抓向祭坛下方——那个刚刚从时停中恢复一丝意识、正满脸惊恐茫然的李账房!
“废物!跟老夫走!”
赵千算如同老鹰抓小鸡般,一把揪住李账房的衣领,在那枚佛珠残片彻底崩碎、化作一团狂暴的暗紫色能量的前一刹那,裹挟着李账房杀猪般的尖叫,化作一道扭曲的流光,朝着穹顶窟窿亡命遁去!
而就在他抓住李账房的同时,似乎是无意,又似乎是最后的恶毒,他右脚猛地踢出,将祭坛边缘一件原本悬浮着的、刻满鸟兽纹路的古老石臼,狠狠踢向了玉髓池!
轰!!!
佛珠残片终于彻底崩灭!暗紫色的能量如同烟花般炸开,巨大的反噬力狠狠撞在赵千算后心,他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速度却更快了几分,眨眼间便带着尖叫的李账房消失在窟窿之外。
而几乎在同一瞬间,时停领域彻底消失!
时间恢复流动!
王老五猛地喘过气,惊疑不定地跳起:“刚才怎么了?!”
哑童力也瞬间握紧断弩,警惕地望向四周。
那件被踢飞的古老石臼,此刻正打着旋,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平静的玉髓池!眼看就要惊扰那刚刚归位的善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柄完成使命、力竭下坠的王石头刻刀,仿佛被冥冥中的意志指引,恰好坠落在石臼的飞行轨迹上!
铛!
一声轻响!
刻刀被石臼撞得粉碎,化为齑粉!
但石臼的下砸之势,也被这微不足道的一撞,稍稍偏移了那么一丝!
噗通!
石臼擦着善罐的边缘,砸入了玉髓池中,溅起一大片七彩的玉髓浆液,并未直接击中罐体。
池水剧烈荡漾,那株玉白色菌株不悦地摇曳了一下,探出几根菌丝,将捣乱的石臼轻轻推到池边。
善罐安然无恙,依旧静静沉在池底。
危机,似乎解除了。
王老五和哑童力松了口气。
沈墨 silent 地收回目光,傩面转向赵千算和李账房消失的方向。数据流显示,对方已远遁,能量反应微弱且混乱,短时间内无法构成威胁。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那池边静静躺着的、沾满了七彩玉髓的石臼,以及池水中那缓缓消散的、属于王石头刻刀的粉末尘埃。
就在这时,那石臼内部,因为浸染了玉髓,其表面那些古老的鸟兽纹路,竟微微亮起,投射出一幅模糊的、不断变化的山水地形图虚影…
而无人察觉的池底,善罐与菌株根系连接处,一丝比头发丝还要纤细万倍的、几乎透明的暗紫能量(佛珠崩灭时被刻意剥离注入的),如同最狡猾的水蛭,正悄无声息地、缓慢地…试图钻入菌株的根系之中。
赵千算的失败,并非结束。
而是另一场更加隐蔽的入侵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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