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旧是一片死气沉沉的灰黄,像是被脏污的纱布层层裹缠,透不进一丝真正的光。沈墨、王老五和哑童力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泥泞污浊的沼泽边缘,每一步都溅起散发着腐臭的粘稠泥浆。空气灼肺,硫磺、血腥和腐烂的恶臭无孔不入。
“咳…先生,这鬼地方,连口干净水都找不着…”王老五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独眼艰难地辨识着前方看似坚实、实则可能是陷阱的泥地。他的柴刀握得死紧,刀身上已沾满了黏腻的污物。
哑童力沉默地跟在沈墨身侧,完好的左手紧握着那柄已无箭可发的断弩,警惕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那些扭曲发黑、枝杈如鬼爪的枯树林,以及远处大地裂口中隐隐透出的不祥红光。他的耳朵微动,捕捉着风中任何一丝异响。
沈墨的状态最差。强行调动最后灵炁护住三人穿越时空乱流,又于剧毒泥沼中搏杀变异野猪,几乎榨干了他。此刻他脸色苍白,胸腔如同风箱般拉扯着灼痛的空气,但眼神却锐利如初,不断观察、分析、记忆着这片绝地的一切。
“水…会有办法的。”沈墨声音嘶哑,目光落在不远处一株奇特的植物上。它通体呈现一种不健康的墨绿色,叶片肥厚布满诡异脓疱般的凸起,茎秆上渗着粘液,与周围枯败景象格格不入,顽强地生长在一片相对干燥的土丘上。
沈墨示意两人停下,自己小心翼翼上前,从怀中取出仅剩的一小块相对干净的布片,包裹住手,然后极其谨慎地掐断了那植物最顶端的几片嫩叶,避开茎秆流出的白色粘液。
“先生,这玩意儿…看着比那沼泽泥还毒…”王老五龇着牙。
“物极必反,毒物周遭,有时亦伴生缓解其毒之物,或本身经处理便能转化。”沈墨低声解释,这是现代药理与苗巫草蛊知识融合后的直觉。他拿出一个原本装伤药、现已空了大半的皮囊,将这几片毒叶小心放入,又加入少许沿途收集的、一种干枯发黑、带有辛辣气味的苔藓碎末,以及最后几滴收集到的、经过初步沉淀的露水——那露水也泛着可疑的淡黄色。
他寻了处相对避风的地方,用火折子点燃一小簇枯枝——这里的树木难以燃烧,冒出滚滚呛人的黑烟。沈墨将皮囊置于火旁小心烘烤,并不时加入一点点磨碎的矿物碎屑(来自一块捡到的、带有微弱能量反应的奇异石头)。很快,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焦糊、辛辣和恶臭的气味弥漫开来。
王老五和哑童力屏住呼吸,看着沈墨将那团炼制后变成深褐色、粘稠如膏状的物质取出少许,先是极小量地涂抹在自己手腕内侧。片刻后,他手腕皮肤泛起红疹,但并未溃烂。
“药性猛烈,只能外敷,暂缓污染入体之厄,对轻微腐蚀伤或许有点效果。”沈墨将这份简陋无比的 “解毒膏” 分给王老五和哑童力,“抹在裸露皮肤和被衣物磨损的伤口边缘,小心,别碰眼睛口鼻。”
这与其说是药膳,不如说是绝境下药毒不分的残酷生存智慧。
三人简单处理了伤口,继续艰难前行。混元仪屏幕偶尔闪烁,提供着周围能量聚合体的模糊分布图,指引他们规避那些最为浓稠、危险的红点区域。沈墨多次强行关闭它试图进行的更详细生物扫描和“捕捉样本”的建议。
天色愈发昏暗,那灰黄的天幕仿佛正在缓慢压向地面。风中开始传来更加清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和遥远模糊的嚎叫。
“先生!看那边!”王老五突然压低声音,指向左前方。
在一片相对较高的坡地上,隐约可见一片坍塌过半的夯土围墙的轮廓。那围墙依着山势而建,形制古老,带有明显的军事屯堡特征,虽已残破不堪,但主体结构似乎尚存,易守难攻。更关键的是,围墙上似乎有简陋的加固痕迹——用枯木和碎石堵塞了部分缺口,最高处还有一个了望台的架子。
有遗迹,就可能有线索,甚至…人烟?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在三人心中重新点燃。他们打起精神,借助枯木和地形掩护,小心翼翼地向那处废墟据点靠近。
越靠近,人类活动的痕迹越发明显:被刻意清理出的路径、隐藏在灌木丛中的绊索陷阱、甚至还有几具早已腐烂发黑的小型变异生物的骸骨被丢弃在墙根下。
就在他们接近到百米之内时——
“站住!再往前一步,乱箭穿心!”
一个嘶哑、警惕、却中气不足的老迈声音从围墙上方的了望架后响起。紧接着,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身影颤抖着从墙垛后探出身,手中拿着简陋的武器——锈蚀的刀剑、削尖的木棍,甚至还有几把看起来年代久远的火铳,枪口对准了下方的三人。
一个身影从了望架后缓缓站直。那是一个老人,头发灰白杂乱,脸上布满风霜沟壑,一只袖子空荡荡地垂着,显然失去了左臂。但他仅存的右臂却稳稳定定地握着一柄保养得还算不错的军弩,浑浊却锐利的独眼死死锁定沈墨,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排斥和警惕。他身上残破的棉甲依稀还能看出明代军户的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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