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白狐的伤稍好一些,胡四越发心急。一晚,他对着笼子说:“大仙,你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该表示表示了吧?要是再没动静,我可只好剥了你的皮去卖钱了,这白狐皮也能值不少银子呢!”
话音刚落,那一直蔫蔫的白狐忽然抬起头,眼中精光四射,竟开口吐出人言,声音尖细冰冷:“好好好!你要报答,我这就给你!”
胡四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笼中白狐身形一晃,化作一股白烟从笼缝中钻出,落地变成一个白衣白须的老者,仙风道骨,面色却阴沉似水。
“凡夫俗子,贪得无厌!”老者骂道,“周老三救吾子孙,乃出真心,不图回报,故赠金银。汝心术不正,挟恩图报,甚敢以死相胁!岂不闻‘恩欲报,怨欲忘’?汝既强求,老夫便依你!”
说罢,白衣老者袖袍一拂。胡四只觉眼前一花,再看时,自己已不在家中,而是站在一处荒郊野岭,四周漆黑一片,唯有面前有一张石桌,桌上摆满了黄澄澄的金元宝、白花花的银锭子,堆得跟小山一样。
胡四喜得抓耳挠腮,扑上去就想搂抱金银,却发现自己手脚僵硬,动弹不得。那白衣老者冷笑道:“此间金银,尽归于你。然福祸无门,惟人自召。你既有胆要,便需有命享!”言毕,化作一道白光遁去,夜空中只留下一串讥诮的笑声。
胡四急得满头大汗,拼命想挪动身体,却感觉浑身越来越冷,越来越硬。天亮时,有早起赶路的村人发现,胡四直挺挺地站在村口的老坟圈子里,面朝一片乱葬岗,双臂前伸作搂抱状,两眼圆睁,口角流涎,已然疯了。他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都是我的……金子……银子……”
而周老三家,自那以后却愈发顺遂。他依旧本分采药,日子平淡却安稳。据说后来他又进山时,总感觉冥冥中有灵物护佑,采到的药材格外好,偶尔还能遇到罕见的珍品。村里老人都说,那是狐仙念着他的善心,还在暗中保佑他呢。
至于胡四,成了村里人教育子孙的反面教材:“做人呐,千万不能学那胡四,贪心不足,狐仙送宝变送祸!这仙家的事儿,讲究个心诚则灵,缘来不拒,缘去不留,强求不得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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