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天空中一道闪电劈下，正中赵老四天灵盖。他浑身焦黑，却并未立即死去，只是瘫在地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唯有一双眼珠还能转动，满是惊恐。
黄衣老者叹道：“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你虽有孝心，侍奉老母至勤，然害命谋财，罪无可赦。今废你五体，留你一目视老母终年，待母寿终，便是你偿命之时。”
说罢，老者与童子及众黄皮子化作青烟散去。暴雨骤停，月明星稀，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第二天一早，有过路人发现赵老四瘫在路旁，浑身焦黑如炭，只有眼睛还能转动。将他抬回家后，赵老四的老母哭得死去活来。
奇怪的是，赵家财产一夜之间消失殆尽，箱笼空空如也，粮仓颗粒无存，只剩一座空宅和几辆破车。屯里人纷纷传言，这是赵老四作了孽，遭了报应。
赵老四瘫在床上整整三年，全靠老母乞讨照料。这三年里，他眼睁睁看着老母亲从健硕老妇变成佝偻老妪，最后郁郁而终。母亲闭眼那刻，赵老四也突然断气，死时双目圆睁，面貌惊恐如见鬼魅。
屯里老人常说：万物有灵，不可欺心。黄大仙报恩时能让你富贵荣华，报仇时也能让你家破人亡。赵老四的故事后来被编成了童谣在松花江畔传唱：
“赵老四，赶大车，老鹰崖上心肠恶。
黄大仙，把揖作，匕首一亮鲜血落。
袁大头，挖一罐，赌场得意笑呵呵。
雷声起，闪电落，瘫在床上见娘殁。
劝世人，莫作恶，举头三尺有神佛。”
而那片老鹰崖，自此被称作“黄仙崖”，据说月明之夜，还能看见黄衣老者带着一群黄皮子对月朝拜。车把式们经过那里，都会停下车，撒一把铜钱或吃食，念一声“黄大仙保佑”，方才继续赶路。
至于小栓子，后来成了屯里最有出息的读书人，据说他中举那年，有人看见一只胸口带银毛的老黄皮子在他家院门外人立作揖，而后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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