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四忙问:“那现在怎么办?”
“它虽未直接害人,但长期附身于你,会损耗你的精气,你婆娘的病也是被它的气场冲的。”崔半仙说,“我本想劝它离开,但它不肯,说与你家有缘。”
“什么缘?”赵老四问。
“它说前世是你救下的一只白狐,今生来报恩。”崔半仙冷笑,“妖精的话,真假难辨。”
最后,崔半仙给出个主意:“既然劝不走,就只能逼它现形。它最怕雷劫,三日后有雷雨,我可设坛引雷,它必然现原形逃窜。你们需在院中撒上朱砂,它不敢过,只能往西跑。西边山崖下有座古庙,庙里有口镇妖钟,你们提前把钟擦干净,它无处可躲,只能钻入钟内。届时我会贴上符咒,将它镇压。”
三人依计行事。三日后,果然电闪雷鸣。崔半仙在院中设坛作法,赵老四和李振洋埋伏在古庙。
果然,一道闪电劈下,西厢房窜出一道白影,快如闪电。那白影在院中被朱砂所困,急得团团转,最后真往西边山崖跑去。
赵老四和李振洋在古庙守候,忽见一只白狐窜入庙中,惊慌失措。那白狐看见赵老四,竟口吐人言,声音凄婉:“恩公救我!我若被镇,百年修行尽毁!我虽为异类,却从未害人啊!”
赵老四心软了,想起这些日子“胡小妹”确实帮了他不少,屯里人也受益良多。
就在这时,崔半仙追了进来,大喝:“妖孽休走!”手中桃木剑直指白狐。
白狐躲到赵老四身后,哀声道:“恩公,我确实借你身积德,但也助你成名。我本打算讨封后便离开,绝不久留。若你肯说句‘像仙’,我不但能成仙,也会保你家三代平安富贵。”
崔半仙急道:“别信它!妖精最会骗人!”
赵老四看着瑟瑟发抖的白狐,又想起它来的这些日子,屯里人看病不愁,他自己也备受尊敬,似乎没什么不好。
雷声越来越近,崔半仙催促:“快决定!雷劫一到,它若借你身躲避,你会遭殃!”
赵老四一咬牙,对白狐说:“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我不镇你,也不封你。”
白狐一愣,深深看了赵老四一眼,转身窜出庙门,消失在雷雨中。
崔半仙跺脚:“放狐归山,后患无穷啊!”
然而事后,赵家并没遭什么祸事。李大脚的病慢慢好了,赵老四也不再“神通广大”,变回了普通庄稼汉。只是有人传说,在长白山里见过一只白狐,身边跟着几只小狐,偶尔会帮迷路的采参人指路下山。
赵老四有时上山打柴,会带些饼子放在山石上,下次经过时,饼子不见了,石头上会放些山珍野果。
至于那胡小妹到底是来报恩还是讨封,没人说得清。崔半仙后来喝醉了说:“妖精也分好歹,那白狐确实没害人之心,否则赵老四放走它那晚,就遭殃喽!”
靠山屯的老人至今还会念叨:这山精野怪啊,跟人一样,有好有坏。遇上了是缘是劫,全看你自己怎么对待。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心存敬畏总没错。
而长白山里的狐仙传说,又添了新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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