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华北某市的机关大院里新设了个打字室,归宣传处直管。处长姓王,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为人谨慎,做事一板一眼,最讲规矩不过。
新成立的打字室设在机关大院最里侧的老平房里,据说是民国时期留下的建筑,青砖灰瓦,冬暖夏凉。里面摆着两台老式机械打字机,铅字盘密密麻麻,敲起来咔嗒作响。处里派了两个年轻姑娘负责打字工作,一个叫小赵,一个叫小钱。
打字室开张没几天,怪事就接踵而至。
先是小赵发现铅字盘里的字模老是莫名其妙地错位。“宣传处”的“宣”字老是跑到数字区,“革命委员会”的“命”字时常不见踪影。起初以为是另一班的小钱粗心,可小钱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还怀疑是小赵捣乱。两个姑娘为此拌了几回嘴,差点闹到处长那里去。
接着是打字机半夜自个儿响动。值班的老刘头几次巡夜,都听见空无一人的打字室里传出“咔嗒、咔嗒”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练习打字,不快不慢,极有节奏。老刘头壮着胆子扒窗户看,声音戛然而止,屋里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最离奇的是有一回,王处长傍晚临时要赶一份材料,亲自到打字室监督。小钱正打着字,突然“哎呀”一声,指着刚打出来的一行字脸色煞白。王处长凑近一看,纸上赫然写着:“王德福,癸巳年六月初七子时生人”。
王德福是处长大名,那生辰八字更是除了他老母亲外没人知道的全乎。处长当场脸就绿了,抓起纸来撕个粉碎,骂了小钱几句胡闹,摔门而去。小钱委屈得直掉眼泪,她压根不知道处长叫什么,更别提什么生辰八字了。
这事传开后,打字室闹鬼的传闻就在机关大院悄悄流传开了。有人说是建国前在这屋里上吊的姨太太作祟,有人说是文革时被迫害致死的老秘书阴魂不散。打字室的工作顿时清闲下来——大家能不送文件就不送,非得打字不可的,也是放下就走,绝不久留。
王处长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他在处里开会时严肃批评了这种迷信思想,并要求大家以革命工作的热情战胜无谓的恐惧。话虽如此,他自己却再也没在傍晚后进过打字室。
周日轮到小赵值班。午后阳光正好,她坐在打字室外的台阶上织毛衣,忽见一只黄鼠狼从院墙根溜过,毛色油亮,体态矫健,最奇的是它人立而起,冲小赵作了个揖,这才钻入草丛不见了。
小赵是农村出来的姑娘,晓得些老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老家人常说“黄鼠狼拜月,不是修仙就是成精”,这东西灵性得很,得罪不得。她想起打字室这些天的怪事,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周一上班,小赵偷偷在打字室角落撒了把小米。第二天一早来看,小米不见了,地上连个粒儿都没剩。她又放了几颗红枣,隔日又不见了踪影。
小赵心里明白了八九分,趁没人时,她对着空屋子小声说:“不知道是哪路仙家在此,我们小姑娘家不懂事,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您多包涵。要是缺吃少穿,您给个提示,我们一定供奉。”
说完这话,打字室安静了几天。小赵以为事情过去了,谁知周五下午,她正埋头打一份文件,打字机突然卡住了。她检查了半天没发现问题,却瞥见铅字盘里几个字模自己挪了位置,组成了四个小字:“欲求安宁”。
小赵心跳如鼓,四下张望确认没人,才低声问:“仙家有什么要求?”
铅字盘里的字又变了:“每逢初一十五,清水一碗,糕点三块,足矣。”
“就这么简单?”小赵几乎不敢相信。
字模再次重组:“吾乃修炼之辈,不喜血食,不扰凡人。唯爱文书墨香,故此栖身。尔等若诚意相待,吾可助排版校对,保无错漏。”
小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些字模错位和半夜打字声,是这位仙家在练习和嬉戏!她连忙应承下来,字模很快恢复了原样,打字机也能正常使用了。
从那天起,小赵悄悄履行诺言,每逢初一十五,必在打字室角落备上清水和糕点,次日来看,碗盘皆空。而打字室的怪事果然渐渐少了,更重要的是,凡经小赵之手的文件,排版格外工整,几乎从无错别字。处长几次表扬她工作认真,小赵只是笑笑,心里明白是那位“仙家”在暗中相助。
日子一长,小赵和这位隐形助手形成了默契。有时遇到生僻字,她只需喃喃自语“这个字在哪呢”,不一会儿,那个字模就会自己冒出来。深夜加班时,她甚至能感觉到有人在旁边陪伴,偶尔打字机还会自动换行,省她不少力气。
小钱察觉出小赵的“工作效率”突飞猛进,好奇询问。小赵思忖再三,觉得独守秘密不是长久之计,便悄悄告诉了小钱真相。小钱将信将疑,但见小赵每逢初一十五确实摆放贡品,也就跟着照做。
转眼半年过去,打字室相安无事,工作成绩突出,还被评为了处的先进班组。王处长脸上有光,在总结会上特意表扬打字室“科学工作,破除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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