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下有个靠山屯,屯子最西头住着个老光棍,名叫周老歪。这周老歪五十来岁,年轻时也娶过媳妇,可没过两年媳妇就跟人跑了,留下他孤零零一人。他靠着在山脚下开垦的两亩薄田和偶尔上山采些山货度日,日子过得紧巴巴。
这年冬天,大雪封山,周老歪窝在自家那间四处漏风的土坯房里,守着个快要熄灭的火盆发愁。粮食快见底了,这大雪要是再下几天,怕是真要饿死在这屋里。
“唉,这鬼天气,连只野兔都逮不着。”周老歪叹了口气,裹紧了那件破棉袄,准备早早睡下,省得饿得慌。
正当他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是轻轻的敲门声。
“这大雪夜的,谁会来我这破地方?”周老歪心里嘀咕着,抄起门后的顶门棍,小心翼翼地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表弟,是我啊,你远房表兄黄三郎,路过此地,特来投宿一宿。”
周老歪皱了皱眉,他从小在靠山屯长大,哪来的什么远房表兄?莫不是山里的精怪作祟?这长白山上,自古就有黄皮子(黄鼠狼)迷人、狐狸作祟的传说。他犹豫着不敢开门。
门外声音又道:“表弟莫怕,我真是你表兄。你家门前有棵老槐树,树干上有个雷劈的疤瘌,对不对?”
周老歪一惊,这老槐树上的雷击疤确实有,不是常来的人不可能知道。他心想,或许真是哪门子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这大雪天的,将人拒之门外也确实不近人情。于是,他放下顶门棍,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褐色绸缎长衫,尖嘴猴腮,眼睛滴溜溜转,透着几分精明,又带着几分诡异。他肩上挎着个包袱,笑呵呵地拱拱手:“多谢表弟收留。”
周老歪将信将疑地将这人让进屋。那人自称黄三郎,说是从关内来的生意人,论起祖上,和周老歪家还真能扯上点关系。周老歪本就孤寂,见他说得头头是道,也就渐渐放下了戒心,把最后一点玉米面做了糊糊,两人分着吃了。
黄三郎倒也不白住,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竟是些山参、鹿茸之类的珍贵山货。“表弟,这些你拿着,明天去镇上换些米面回来,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周老歪一看这些山货,成色极好,能值不少钱,顿时喜出望外,那点疑虑也抛到九霄云外了,一口一个“表兄”叫得亲热。
第二天雪停了,周老歪去镇上当真是换回了足够过冬的粮食,还打了酒,买了肉,好好招待了这位“表兄”。黄三郎也不客气,在周老歪家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大半个月。他白天总说出去办事,晚上才回来,有时还会带些野味或山货。周老歪的日子一下子好过起来,脸上也见了红光。
时间一长,周老歪却发现这表兄有些古怪。首先,他吃东西极其挑剔,尤其爱吃鸡,而且吃相颇为不雅,直接用手撕扯,啧啧有声。其次,他似乎格外怕狗,每次出门都要绕着道走,避开屯子里那几条土狗。最奇怪的是,有一次周老歪半夜起夜,朦胧中看见表兄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蜷缩在炕头的角落里,身子缩成一团,那姿势,像极了山里偷鸡的黄皮子。
周老歪心里打起了鼓,想起老人们讲的故事:有些修仙的精灵,会化作人形,借宿在人家,若是好生对待,它能给你带来财运;若是得罪了它,必会招来祸事。莫非自己这位“表兄”,就是此类?
他虽然害怕,但转念一想,这表兄来了之后,自己确实衣食无忧了,而且他除了举止怪异,也未曾害过自己。于是便装作不知,依旧好酒好菜招待。
这天,屯子里有名的泼皮王二麻子来串门,看见周老歪家日子突然红火,便起了疑心。他瞅着黄三郎那副贼眉鼠眼的模样,觉得不像是正经人,私下里对周老歪说:“老歪,你这表兄来路不明,别是山里的什么玩意儿变的吧?我听说最近好几家都丢了鸡,可别是他偷的?”
周老歪心里一紧,嘴上却反驳道:“别瞎说,我表兄是正经生意人。”
王二麻子嘿嘿一笑:“是不是,试一下就知道了。我认识个萨满,请他来看看便知。”
周老歪本想拒绝,但王二麻子自顾自就走了。过了两天,还真领着个穿着神袍、腰系铜铃的老萨满来了。
那老萨满一进院门,脸色就变了,盯着屋门,沉声道:“好重的妖气!”
这时,黄三郎正好从屋里出来,一见老萨满,浑身一颤,脸上露出惊恐之色,转身就要往屋里躲。
老萨满大喝一声:“孽畜,还不现形!”说着,摇动手中的铃铛,嘴里念念有词。
黄三郎被那铃声震得捂住耳朵,痛苦地蹲在地上。周老歪见状,心中不忍,毕竟相处多日,这“表兄”待自己不满,连忙上前拦住老萨满:“大仙,且慢!他、他是我表兄,不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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