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时节的阳光终于挣脱了阴雨的束缚，慷慨地洒在黎明新城的田野上。水稻田的秧苗已长到一尺高，翠绿的叶片在风中舒展，像无数只小手向天空致意；石滩据点的坡地上，抗旱大豆苗冒出了两片豆瓣，嫩黄中带着新绿，在碎石缝隙里顽强扎根；绿谷种子基地的温室里，老周培育的“抗霉玉米种”刚长出第三片真叶，叶片上细密的绒毛能抵御空气中的霉菌孢子——这是他从旧农业研究所种子库找到的宝贝，据说当年能让玉米在高湿度环境下照样高产。
林墨站在田埂间的了望塔上，手里拿着老周绘制的“作物生长进度表”，指尖在水稻田的标注上划过：“老周说，再过十天就要给水稻施第一次肥，之前化肥厂剩下的尿素够用到抽穗，就是有机肥还差点，老牧的畜牧据点最近在扩大羊群，羊粪得等下个月才能批量供应。”他转头对身边的林溪说，后者正抱着账本记录各据点的物资需求，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是联盟运转的脉络。
“石滩据点的矿工们昨天发来消息，”林溪翻过一页账本，声音清脆，“他们的大豆苗遇到了‘缺素症’，叶片发黄，老周说需要补充钾肥，我们仓库里的钾肥只够新城用，得从河港据点调——老河之前说，下游的废弃盐矿里有钾盐，就是需要改装设备开采。”
林墨刚要回应，了望塔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墨哥！周叔！东边的水稻田出事了！”是种植组的小李，他跑得满头大汗，手里举着一片残缺的水稻叶，叶片上布满了不规则的孔洞，边缘还留着淡绿色的黏液。
两人立刻下了了望塔，跟着小李赶往东边的稻田。眼前的景象让林墨心头一沉——原本整齐的水稻田，有近半亩的秧苗叶片被啃得残缺不全，有的只剩下光秃秃的茎秆，地面上散落着绿色的碎叶，几只体型如蝉翼般的透明虫子正趴在叶片上啃食，翅膀振动时发出细微的“嗡嗡”声，一碰到就会喷出淡绿色的黏液，黏液落在叶片上，很快就会腐蚀出小洞。
“是‘噬叶变异体’！”老周也赶了过来，他蹲下身，用镊子夹起一只虫子，放在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下观察，眉头拧成了疙瘩，“这种变异体应该是从上游的芦苇荡飘过来的，靠吸食叶片汁液和啃食叶肉生存，繁殖速度极快，一天就能繁殖一代，而且有趋光性，白天活动，晚上躲在叶背，普通的驱虫药根本杀不死它们！”
苏晚晴和医疗组的人很快也赶到了，她用试纸蘸了一点黏液，试纸立刻变成了浅绿色：“黏液含有弱腐蚀性酶，不仅会破坏叶片，还会阻碍光合作用；更麻烦的是，黏液里有虫卵，落在土壤里会孵化成幼虫，啃食秧苗的根系，要是不彻底清除，用不了三天，整个东边的稻田都会被毁掉！”
“必须在今晚之前控制住！”林墨的语气斩钉截铁，他立刻召集核心成员在田埂旁的帆布棚里开会，帆布棚外，种植组的队员们正用树枝驱赶着叶片上的噬叶变异体，却只是杯水车薪——虫子太多，赶了这边，那边又聚集起来。
“老郑，你有什么办法？”林墨看向老郑，后者正盯着叶片上的虫子，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随身携带的工具包。老郑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我可以改装‘声波除虫器’！用之前对付腐菌变异体的声波发生器，调整到特定频率，这种频率对植物无害，但能震碎噬叶变异体的翅膀和卵，让它们无法飞行和繁殖；另外，再做‘静电捕虫网’，架在稻田上方，通电后能吸附飞过的虫子，双重保险！”
老周立刻补充：“我和苏医生可以熬制‘植物驱虫剂’！用艾草、除虫菊、辣椒混合熬煮，喷在叶片上，既能驱赶成虫，又能抑制虫卵孵化；而且这些原料各据点都有，半小时就能凑齐足够的量！”
赵磊则拍着胸脯保证：“巡逻队负责外围防控！我带队员去上游的芦苇荡清理虫源，防止还有更多的噬叶变异体飘过来；再在稻田周围拉上防虫网，挡住虫子扩散的路线！”
“好！分工明确，立刻行动！”林墨一拍桌子，会议结束得干脆利落，各路人马像上了弦的发条，瞬间动了起来。
机械车间里，老郑的团队已经开始拆卸旧的声波发生器。小李负责焊接新的频率调节器，火花在他手边飞溅，映得他脸上满是专注；小王则在组装静电捕虫网的框架，用的是石滩据点送来的细钢筋，轻便又耐用。“频率调到200赫兹试试！”老郑对着小李大喊，手里拿着示波器，屏幕上的波形随着调节器的转动不断变化，“对！就是这个频率！你听，虫子开始乱撞了！”他指着窗外一只飞来的噬叶变异体，果然，虫子在声波的影响下，翅膀振动得越来越快，最后直直地摔在地上，再也没动。
医疗组的院子里，苏晚晴和陈阳正带领队员熬制驱虫剂。大铁锅里，艾草、除虫菊、辣椒被煮得翻滚，深绿色的汁液冒着热气，辛辣的香气飘得很远。“陈阳，注意火候，别煮糊了！”苏晚晴一边搅拌药锅，一边叮嘱，“煮到汁液浓稠，用纱布过滤三遍，确保没有残渣，不然会堵塞喷雾器的喷头。”陈阳点点头，手里的长勺不停地搅动，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滴在药锅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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