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想问纸价。”
舒玉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纸,
“这种纸,你们卖多少?”
小二瞥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不屑:
“姑娘说笑了,小店只卖上等宣纸,这种下等草纸……”
他捏着纸页指尖嫌弃地捻了捻,
“白送都嫌占地方!”
“你说什么?”
舒玉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实话实说罢了。”
小二抱臂冷笑,
“这纸粗制滥造,纤维不均,颜色泛黄,也就配擦屁股……”
“你!”
王霜的珍珠绣鞋重重一跺:
“狗眼看人低!”
舒玉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王霜见状连忙拉住她,冲小二淡淡一笑:
“我们告辞了。”
说着拽着舒玉往外走。
马车里,舒玉盯着手中的黄纸咬牙切齿:
“什么东西!狗眼看人低!”
王霜轻轻拍着她的背:
“别生气,这种人多的是……”
“我不是气他。”
舒玉忽然泄了气,声音闷闷的,
“他说得对。”
舒玉突然拽住好友衣袖,
“这纸确实不够好。”
她摩挲着王霜随意放在车里的雪白宣纸,恍惚看见短视频里造纸up主的身影——当初要是少刷点猫猫狗狗,多看两眼古法造纸教程该多好。
王霜沉默了片刻,忽然握住她的手:
“会有办法的。”
她指节分明的手轻轻拍着舒玉的手背,
“你那么聪明,一定能造出好纸。”
舒玉抬头,看见王霜眼中的坚定,忽然笑了:
“没错!不就是造纸吗?我还就跟它杠上了!”
她攥紧了拳头,仿佛握住了一团火。
马车在街角拐了个弯,车夫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姑娘,是回府还是去哪儿?”
“回府!”
王霜和舒玉异口同声。
回程的马车里,舒玉把黄纸叠成小船又拆开。王霜忽然夺过纸船往窗外扔:
“破纸有什么好看的!走,请你吃炙羊肉!”
“我要吃三盘!”
“撑不死你!”
暮色中的王府庭院飘起炊烟。庖厨将羊肉片得薄如蝉翼,在红泥小炉上烤得滋滋冒油。舒玉举着银箸指点江山:
“这块要烤焦些!”
炙羊肉的焦香混着孜然的味道,勾得舒玉肚子“咕噜”直叫。膳厅里,鎏金炭炉上的铜锅滋滋作响,肥瘦相间的羊肉在铁签上翻转,油滴落在炭上,腾起阵阵青烟。
“快吃快吃!”
王霜往舒玉碗里夹了块羊排,
“这可是厨子的拿手菜,连我爹都夸呢!”
舒玉咬了一口,外焦里嫩的羊肉混着香料的味道在舌尖炸开,她忍不住眯起了眼:
“好吃!比我阿奶做的红烧肉还香!”
说着又往嘴里塞了块。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王霜笑着递过一杯酸梅汤,
“吃完还有葡萄呢,我爹从南边弄来的,可甜了。”
果然,用完膳后,丫鬟端来一盘紫莹莹的葡萄。
“小姐,净手。”
丫鬟捧着鎏金铜盆屈膝。舒玉盯着水面上漂浮的菊花瓣,忽然想起杨家井台的木瓢:
“这盆能换三袋白面吧?”
王霜正跟羊肋排较劲,闻言笑出两颊梨涡:
“快尝尝这个!水灵着呢......”
舒玉捏起一颗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顿时在口中蔓延,舒玉瘫在湘妃竹榻上哼哼:
“万恶的......嗝......资本主义......”
“不过这日子,过得确实挺舒服。”
王霜被逗得哈哈大笑,二人在竹榻上笑作一团。
晨光漫过雕花窗时,舒玉正梦见自己成了造纸西施。忽然被丫鬟叫醒:
“姑娘,杨老爷来接您了。”
她猛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这么快?”
转头看看,王霜已经坐在镜前,正在让丫鬟梳头。
二人相对无言,气氛中弥漫着淡淡的离愁。舒玉强笑着说:
“霜儿,别难过,来日方长嘛!”
王霜却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我知道……可是……可是就是舍不得……”
垂花门前的青石板上还凝着晨露。二人磨磨蹭蹭地收拾好行李,走到王府大门口时,王县丞和杨老爹已经在那儿等候。
“行了,别难过了。”
王县丞无奈地看着自家女儿,
“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杨老爹也笑着说:
“是啊,等农闲了,让毛毛再来玩。”
“嗯……”
王霜抹了抹眼泪,将一个精致的匣子塞进舒玉手里,
“给你的,里面有你要的杨桃藤种子。”
舒玉眼睛一亮,刚要说什么,王霜又小声说:
“还有我爹书房的《天工开物》,我抄了一本……你拿回去好好研究。”
舒玉抱着匣子,忽然觉得脚底生了根。王霜的织金马面裙扫过门槛,眼圈红得像抹了胭脂:
“说好陪我多住几天的......”
“来日方长!”
舒玉抹了把泪把匣子往骡车上塞,
“等造出雪白的好纸,头一刀送你写情书!”
王县丞捻须的手顿了顿,杨老爹的烟袋锅适时飘起青烟。两个老头望着执手相看泪眼的丫头,不约而同摇头——不知道的还当是生离死别。
骡车驶过包子铺时,蒸笼的白雾正漫过幡旗。舒玉忽然扒着车窗喊:
“阿爷,我想......”
“吁——”
暗卫乙勒住缰绳,
“叔父,要不去铺子看看?”
晨雾中的杨记包子铺热闹非凡。周婆子揉面的架势像在练太极,案板震得调料罐直蹦跶。刘秀芝举着铁勺敲锅沿:
“三号桌要加碗蛋花汤!”
舒玉刚迈进门槛,就被个锦衣公子拦了去路:
“小姑娘,这家的包子馅料......”
暗卫甲的剑鞘横在两人中间。舒玉却盯着那人腰间的玉佩愣住了——羊脂白玉雕着貔貅纹,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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