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确认!”舒玉毫不犹豫。
蓝光一闪,一个毫不起眼的灰布小包出现在她手中,沉甸甸的。她飞快地扯过一张纸,借着空间里恒亮的光线,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下:“白粉:撒一点,能藏身(省着用!)。小铁片:永远指北。布条:流血了死死缠住!切记!饼干(顶饿!别吃太多!)”写完,她迅速将纸条塞进小包。
意识回笼,杨大江已背好沉甸甸的包袱,正深深看了一眼强忍泪水的元娘和懵懂望着他的舒婷,最后目光落在舒玉身上。
“爹!”
舒玉扑上去,将那灰扑扑的小包不由分说地塞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小脸埋在他带着汗味和尘土气息的衣襟里,
“这个……贴身带着!千万别丢了!用处我都写纸上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急切。
杨大江只觉女儿塞来的东西有些硌人,又听她语气如此郑重,虽不明所以,心头却是一暖。他重重地“嗯”了一声,粗糙的大手用力揉了揉舒玉的脑袋,将她小小的身子紧紧抱了一下。他没有放下那个沉重的、装着全家心意的包袱去查看女儿给的东西,只是将那灰布小包飞快地揣进了贴胸的口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舒玉紧绷的心弦稍稍一松。
“爹的毛毛长大了……”
他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只说了这一句,便果断地松开手,将那旧包袱牢牢系在自己胸前最贴身的位置,动作快得没给任何人看清包袱内容的机会。舒玉悬着的心,这才咚地一声落回实处。
元娘怀里一直安静瞪大眼的舒婷,看着阿爹决然转身的背影,小嘴一瘪,无声的大颗泪珠终于滚落,沾湿了虎头帽的软缎。(这该死的世道,连喘口气都那么难!)王霜紧抿着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沉默得像一尊玉雕。
“走了!”
杨大江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老父、妻女和满院亲人,目光在元娘惨白却强撑着不哭的脸上停留一瞬,猛地转身,再无半分犹豫。他拉低斗笠,与王县丞、王生一同翻身上马。
杨老爹嘴唇动了动,终究只吐出两个字:“当心。”
“驾!”
三匹快马如离弦之箭,撞破沉沉暮色,蹄声疾如骤雨,瞬间便消失在通往北城门方向的、被黑暗吞噬的长街尽头。
颜氏终于支撑不住,倚着门框滑坐在地,压抑的呜咽从指缝里漏出来。元娘抱着舒婷,无声的泪水大颗大颗砸在女儿细软的胎发上。舒玉走过去,伸出小小的手臂,用力环抱住祖母和母亲的腰,声音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沉静:
“阿奶,阿娘,别哭。爹……会平安回来的。”
城北荒僻的山脚下,王县丞勒住马缰。前方山路崎岖,林木幽深,已不见杨大江的身影,唯有急促的马蹄声还在山林间隐隐回荡。王县丞凝望着那片吞噬了背影的黑暗,忽然翻身下马,对着那山路的方向,整理衣冠,双手抱拳,一揖到地,久久未曾起身。晚风掠过他染血的官袍和沾着泥浆的鬓角,肃穆而苍凉。
夜色如墨,沉沉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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