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刑房的木门被铁链锁死时,发出 “哐当” 一声巨响,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晚翠被绑在刑架上,手腕和脚踝处的铁链勒进皮肉里,渗出血珠,与冰冷的铁镣粘在一起,每动一下都像扯着骨头疼。
烛火在墙角的铁盆里跳动,将刑具墙上的烙铁、夹棍、鞭梢映得忽明忽暗。李氏端坐在对面的梨花椅上,手里把玩着那半枚海棠玉佩,玉佩的棱角在烛火下闪着冷光,像一把随时会刺过来的刀。
“晚翠,何必遭这份罪。” 李氏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招了吧。就说你是不满太子妃苛待,怀恨在心才下毒,再把那半枚玉佩说成是捡来的,不知是苏家之物。这样既能保你全尸,你清河县的爹娘也能得五十两银子,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
晚翠抬起头,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里,涩得她睁不开眼。她看着李氏 —— 这个平日里在淑妃面前低眉顺眼的嬷嬷,此刻却像换了个人,眼底的狠戾藏都藏不住。“我没做过。” 她的声音沙哑,却咬得极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让我污蔑太子妃,不可能。”
李氏的笑容冷了下来:“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她对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给她上点‘小刑’,让她知道嘴硬的下场。”
太监狞笑着拿起鞭子,那鞭梢缠着细铁丝,在烛火下泛着银光。“啪” 的一声,鞭子抽在晚翠背上,瞬间撕开一道血口子,皮肉翻卷着,露出里面的红肉。晚翠疼得浑身一颤,却死死咬着牙,一声没吭。
“说不说?” 李氏的声音像淬了冰。
晚翠喘着气,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我死了,太子妃定会查到底,到时候谁也跑不了。”
“嘴硬!” 李氏猛地拍案,“再打!”
鞭子像雨点般落下,每一下都带着撕裂皮肉的剧痛。晚翠的素色宫装被血浸透,贴在背上,火辣辣地疼。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模糊,眼前开始出现幻觉 —— 看到苏凝在沁芳亭教她写字,看到太子妃把暖手炉塞给她,看到两人在雪夜里分食一块梅花糕…… 那些温暖的画面像一根线,死死拽着她,让她在剧痛中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停。” 李氏见她晕了过去,抬手示意太监停下。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晚翠猛地打了个寒颤,醒了过来。冰冷的水混着血水流进眼睛里,她眨了眨眼,视线渐渐清晰,正好对上李氏阴狠的目光。
“晚翠,你爹娘还在清河县等着抱孙子吧?” 李氏慢悠悠地说,像是在聊家常,“你那个表哥,在太医院当药童,听说马上就要升管事了。你说,要是他们突然‘意外’没了,你在地下会不会安心?”
晚翠的心脏骤然一紧,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她爹娘是老实巴交的农户,表哥是她唯一的亲人,李氏这是拿她的软肋在戳!“你敢!” 晚翠的声音嘶哑,却带着滔天的恨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有什么不敢的?” 李氏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在晚翠面前晃了晃,“这是你表哥的亲笔信,说愿意指证你‘胁迫他偷药’。你说,要是把这信交给大理寺,你表哥为了自保,会不会把所有罪责都推给你?”
晚翠看着那封信,信纸的边缘有个极小的墨点 —— 那是表哥小时候练字时留下的习惯,绝不会错。她的嘴唇哆嗦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你们抓了他?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 李氏收起信,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就是让他住得‘舒服’些。只要你招了,他就能平安回家,还能升管事;你要是不招……”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清河县的冬天冷,你爹娘年纪大了,要是冻着饿着,或者…… 不小心摔进河里,可就不好了。”
晚翠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地。她知道李氏说得出做得到,淑妃的人干这种事最拿手。可让她污蔑太子妃,她做不到 —— 太子妃是第一个把她当姐妹的人,是在她被欺负时护着她的人,是在她娘病重时拿出私房钱的人……
“我招。” 晚翠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平静得让李氏都有些意外。
李氏的眼睛亮了:“你想通了?”
“我招。” 晚翠抬起头,血和泪混在一起,糊了满脸,却死死盯着李氏,“我招出是谁指使我栽赃陷害的。是你,李氏!是你把牵机引塞进我的箱子,是你买通小三子和张嬷嬷作伪证,是你拿我家人威胁我!”
李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厉声喝道:“胡说八道!给我用刑!用夹棍!”
太监拿起夹棍,一步步走向晚翠。那夹棍是铁制的,中间还嵌着倒刺,只要用力一合,指骨定会粉碎。晚翠看着那冰冷的刑具,忽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你怕了?你怕我说出真相?李氏,你跟着淑妃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柳良娣的死,苏明哲的死士,是不是都有你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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