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殿下息怒!这是皇上的旨意,烧不得啊!”
萧景瑜看着散落在地上的书,封面上的 “论语” 二字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知道,这些书不是用来教他学问的,是用来圈禁他的枷锁。父皇要的不是他 “磨练心性”,是要折断他的翅膀,让他再也飞不起来。
“母妃呢?” 他忽然问,声音沙哑。
管家的头垂得更低:“淑妃娘娘…… 被禁足在景仁宫了,侍卫守得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萧景瑜的身子晃了晃,扶着柱子才站稳。母妃被禁足,金符被收回,他成了个没了爪牙的老虎,连去见母亲一面都做不到。这就是父皇的敲打?用最狠的方式,告诉他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他走到书房,看着墙上挂着的弓 —— 那是父皇赏的小金弓,他曾用它射中过靶心,也曾幻想过将来用它射落太子的位置。可现在,这弓蒙着层灰,像个笑话。
“去备车,我要去见外祖父。” 萧景瑜突然说。苏家还有势力,外祖父苏明哲虽被削了权,却还在京中,总能想办法帮他。
可管家却面露难色:“殿下,侍卫来传过话,说您…… 不得擅自离府,若要外出,需得国子监博士陪同。”
又是一道枷锁。
萧景瑜猛地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窗外,三皇子府的院墙很高,将天空割成一块小小的四方,像一口井,而他就是那只井底之蛙。
“都出去。” 他挥挥手,声音里带着疲惫。
下人都退了出去,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夕阳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他拿起那枚掉在地上的金符,指尖摩挲着上面的 “景瑜” 二字,那字是父皇亲手题的,曾经有多荣耀,现在就有多讽刺。
他忽然想起母妃教他的话:“在宫里,要么忍,要么狠。忍不了,就只能狠。”
他紧紧攥住金符,冰凉的金属硌得手心生疼。父皇想让他忍,想让他变成温顺的绵羊。可他偏不。
夜深时,萧景瑜悄悄从后墙翻了出去。他换上一身小厮的衣裳,避开巡逻的侍卫,往京郊的白云寺走去 —— 那里有苏家的暗线,是母妃之前跟他说过的 “最后一条路”。
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知道,从今夜起,他不能再做那个等着父皇恩宠的三皇子了。他要自己争,哪怕这条路布满荆棘,哪怕最终会粉身碎骨。
金符没了,朝政不能参与,那就用别的方式。父皇的敲打,敲醒了他的天真,也敲出了他骨子里的狠劲。
他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像一头蛰伏的巨兽。他对着那方向,无声地说了句:“父皇,你等着。”
夜风卷起他的衣角,带着寒意,却吹不灭他眼底的火苗。这场削宠,不是结束,是他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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