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是被算计好的弃子。
“我该怎么办?” 婉娘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多了几分决绝,“我不想死,也不想连累爹娘。”
“正月十五,湖州码头。” 苏凝道,“你按皇后的吩咐去交接,只是在接头时,把这个交给接应的人。” 她递过个小小的香囊,里面装着半枚虎符,“这是总兵的信物,见了它,他们就会动手抓人。你只要在旁边‘吓得发抖’,事后就说是‘被皇后逼着去的,什么都不知道’,皇上会饶过你的。”
婉娘接过香囊,指尖触到里面坚硬的虎符,忽然明白了苏凝的用意 —— 这是让她戴罪立功,既能保全自己,又能彻底扳倒皇后。她看着苏凝温和的眼睛,忽然跪下磕了个头:“多谢太子妃成全。”
除夕夜的钟声敲响时,凤仪宫张灯结彩,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寂静。皇后穿着一身正红的宫装,对着铜镜描眉,镜中的人鬓角已生出白发,却依旧美艳,只是眼底的戾气比胭脂更重。
“婉娘呢?让她去看看接应的人到了没有。” 皇后对着镜中的影子道,语气里带着不耐。
嬷嬷匆匆进来,脸色发白:“娘娘,不好了!湖州码头传来消息,说…… 说黑货被官府截了,接应的人全被抓了,带头的招供了,说是…… 是奉您的命令走私!”
皇后手里的眉笔 “啪” 地掉在地上,断成两截:“不可能!苏文瑾的门路万无一失,怎么会被抓?!”
“还有……” 嬷嬷的声音带着哭腔,“婉娘姑娘也在码头,她说…… 说是您逼她传递密信,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把您给她的密信全交了出去,现在…… 现在皇上的人已经在宫门外了!”
皇后踉跄着后退,撞在妆台上,上面的首饰盒摔在地上,翡翠并蒂莲簪滚到脚边,簪尾的 “凤” 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像一只嘲讽的眼睛。
她终于明白,自己一步步走进了苏凝布下的网。联姻是诱饵,拖延是等待,婉娘是关键的棋子,而她就像那扑火的飞蛾,明知危险,却还是被 “权势” 和 “利益” 烧得晕头转向,最终落得个引火烧身的下场。
宫门外传来禁军的脚步声,沉重而整齐,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皇后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忽然笑了,笑得癫狂,眼泪混着胭脂淌下来,在脸上划出两道丑陋的痕迹。
“苏凝…… 你好手段……”
正月十五的月光格外明亮,照在湖州码头的积雪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苏文瑾站在岸边,看着禁军押着一串戴着手铐的人走过,为首的正是皇后的娘家侄子,那个负责接应黑货的漕运官。
“公子,都解决了。” 阿福走过来,递上一件披风,“太子妃让人捎信,说皇上已经下旨,禁足皇后于凤仪宫,收回凤仪宫的掌事权,婉娘姑娘被送到皇家寺庙祈福,算是保全了性命。”
苏文瑾裹紧披风,看着远处京城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像一颗颗明亮的星。他想起苏凝信里写的 “收网之后,便是晴天”,忽然觉得这腊月的寒风,都带着几分暖意。
东宫的暖阁里,苏凝和太子正看着窗外的雪。青禾端来两碗元宵,芝麻馅的,甜香弥漫在空气中。
“皇后被禁足,凤仪宫的势力算是彻底垮了。” 太子舀起一个元宵,递到苏凝嘴边,“这场联姻的戏,总算落幕了。”
苏凝咬了一口元宵,甜味在舌尖散开:“落幕的不是戏,是那些藏在暗处的算计。往后的路还长,咱们得一步步走稳了。”
窗外的雪还在下,却盖不住即将到来的春天。那支翡翠并蒂莲簪被放在案上,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不再是阴谋的象征,而成了这场收网之战的见证。苏凝知道,只要守住本心,再多的诱饵和算计,终会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而江南的春茶,也该在这场雪后,酝酿出新的生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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