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法,倒是跟先皇后那时如出一辙。” 苏凝的声音冷得像冰,柳妃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忽然往地上撞去,却被张嬷嬷拦住。“是她干的!都是她干的!” 她的指甲抠着金砖,血珠在砖上积成小小的池,“我只知道她想害你,不知道她连皇上都想害…… 我真的不知道……”
烛火 “噼啪” 爆了个灯花,映得银簪上的青黑忽明忽暗。张嬷嬷忽然想起从柳太后床底搜出的旧物 —— 一件石榴红的宫装,领口绣着凤凰,却在凤冠的位置用墨点了个洞,旁边缝着支银簪,簪头同样泛着青黑,像是多年前就备好的毒器。
“把这些都送去给皇上。” 苏凝把锦盒推给张嬷嬷,银簪上的青黑在烛光下渐渐凝固,像块化不开的疤。她看着被押走的柳妃,她的哭声在回廊里回荡,像一截被风折断的柳树枝,“告诉皇上,柳家的毒,该清一清了。”
夜风卷着碎雪扑进殿门时,苏凝望着白瓷碟里的银簪。青黑的痕迹已经干透,像谁在上面画了幅墨画,画的是冷宫的残雪,是佛龛的阴影,是柳家世代藏在骨子里的狠。她忽然想起伶仃死的那天,太液池的冰面上也漂着支银簪,当时只当是寻常饰物,如今想来,怕是也验过毒,只是被谁悄悄收走了。
张嬷嬷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时,苏凝拿起那支验毒的银簪,在烛火上烤了烤。青黑的痕迹渐渐淡去,却在簪头留下道浅痕,像被毒侵蚀过的疤。她知道,这道疤永远也消不掉了,就像宫里的毒,哪怕清了柳家,也还会有别的人,用别的法子,在银簪上留下新的青黑。
窗外的风更紧了,吹得檐角的铁马 “叮当” 乱响,像是在为柳家的覆灭敲丧钟。苏凝把银簪放在妆奁里,与当年伶仃的碎玉簪放在一起 —— 独山玉的温润与银簪的冷冽碰在一起,像两个时代的毒,在黑暗里互相凝视,等着下一个被侵蚀的灵魂。
烛火渐渐弱下去,殿里的阴影越来越浓,只有银簪上的浅痕还在烛光下闪着微光,像谁在暗处睁着的眼睛,冷冷地看着这宫墙里的恩怨,一年又一年,从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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