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戳中了王御史的痛处。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烈酒下肚,眼睛红了:“殿下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赵瑞看着他,语气诚恳:“本宫想请王御史写份奏折,弹劾江南盐运使贪墨。此人是二皇子的岳丈,寻常人动不了他,但王御史你……” 他顿了顿,“你素有直名,由你出面,父皇定会重视。”
王御史猛地抬头:“殿下这是让下官当枪使?”
“是,也不是。” 赵瑞坦然承认,“扳倒盐运使,对你而言,是为去年的冤屈出一口气;对本宫而言,是为父皇分忧;对百姓而言,是除去一害。这是三赢的事。” 他从袖中取出份账册,“这是盐运使贪墨的证据,是本宫让人查了半年才弄到的,王御史可以看看。”
账册上的数字触目惊心,每一笔都记着盐运使如何虚报盐价、克扣盐工工钱。王御史越看越气,拳头捏得咯咯响:“此等贪官,人人得而诛之!下官写!”
赵瑞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王御史这样的人,用利禄收买不了,却能用 “正义” 和 “理想” 打动。让他去弹劾盐运使,既能打击二皇子,又能让王御史成为自己的 “刀”,还能在百姓面前赚一波 “反腐倡廉” 的名声,一石三鸟。
“事成之后,本宫保你官复原职,还让你掌管都察院的御史台。” 赵瑞许下承诺,语气却像在说一件平常事,“到时候,你想弹劾谁,就弹劾谁。”
王御史站起身,对着赵瑞深深一揖:“若殿下真能做到,下官此生,唯殿下马首是瞻!”
送走王御史,沈文忍不住道:“殿下连王御史都能收服,真是厉害。”
赵瑞却没什么笑意,只是看着桌上的两份奏折 —— 一份举荐张谦,一份弹劾盐运使。这两份奏折,就像两颗投入湖面的石子,会激起层层涟漪,最终形成席卷朝堂的巨浪。
“还有谁没动静?” 赵瑞问道。
沈文想了想:“兵部尚书一直观望,他是太宗皇帝的外戚,在军中威望高,二皇子和四皇子都想拉拢他。”
“兵部尚书……” 赵瑞沉吟片刻,忽然笑了,“他儿子不是在青州当通判吗?听说跟老七走得挺近。”
沈文眼睛一亮:“殿下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 赵瑞拿起玉如意,在烛光下端详着,“只是觉得,亲戚之间,该多走动走动。” 他知道,拉拢朝臣不能只靠利益,有时还得用点 “巧劲”—— 比如,拿七弟赵晏说事。
夜色更深了,五皇子府的灯还亮着。赵瑞坐在灯下,一封封地写着便条,有的给京官,有的给地方官,内容都很简单:或是问候家人,或是提点差事,字里行间却都透着 “我记挂着你” 的善意。
这些便条,就像一根根线,悄无声息地织成一张网,网住那些在朝堂上摇摆不定的官员。而他,就是这张网的中心,用 “仁孝” 做诱饵,用 “利益” 做丝线,耐心地等待着收网的那一天。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沈文进来禀报:“李尚书已经联合了五位御史,准备明日上奏举荐张谦。王御史的弹劾奏折也写好了,字字泣血。”
赵瑞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很好。让他们按计划行事,记住,别让人看出是咱们在背后推动。”
晨雾漫进书房,带着淡淡的寒意。赵瑞走到窗边,看着宫墙的方向。那里,储位之争的暗流正在涌动,而他布下的棋子,已经开始一个个落位。他知道,这场争斗还很长,会有背叛,会有算计,会有流血牺牲。
但他不怕。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上,能笑到最后的,永远是那个最懂得笼络人心、最善于隐藏锋芒的人。
暗结党羽的路,才刚刚开始。而他赵瑞,已经迈出了最坚实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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