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猛带着御林军在街巡逻时，听见茶肆里的说书先生正讲 “五王夺嫡” 的故事，讲到赵珏自尽时，拍着桌子叹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喝茶的百姓们唏嘘着摇头，说 “争来争去，最后还不是一抔黄土”。
坤宁宫的暖阁里，苏凝看着窗外的海棠花，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赵珏还是个总爱抢赵晏点心的孩子，圆嘟嘟的脸，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那时谁能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娘娘，宗人府请示，五殿下的后事……” 兰的声音带着犹豫。
苏凝拿起案上的血书，上面 “与他人无关” 四个字墨迹重重，几乎要戳破宣纸。她轻轻叹了口气：“就按他说的，庶人礼，葬在乱葬岗。但…… 把母妃的画像给他带上吧。”
兰领命而去，转身时看见案上的血书被风吹起，边角的血痕在阳光下泛着暗红，像道永远愈合不了的疤。
黄昏时分，送葬的队伍经过街角。没有棺椁，只用块白布裹着尸体，由两个老卒抬着，往城外的乱葬岗走去。春桃跟在后面，怀里抱着那盏褪色的宫灯，一步一磕头，额头的血染红了青石板。
路过五皇子府时，后院的海棠花忽然落了满地，像场盛大的祭奠。
赵晏站在太和殿的角楼上，望着送葬队伍远去的方向，手里攥着那方裂了缝的玉玺。黄金镶嵌的纹路硌得手心生疼，却比不上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涩。
他想起小时候，赵珏偷偷把他的风筝放上天空，说 “弟弟别怕，哥哥帮你”。那时的风里，有海棠花的香，有少年的笑，还有宫墙挡不住的阳光。
“五哥……” 赵晏轻声唤道，风从耳边吹过，带着远处的哭声，像支无声的挽歌。
皇城的天渐渐暗了，只有五皇子府的海棠树，还在暮色里开得那样盛，仿佛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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