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七年三月,春风拂过西北大地,消融了祁连山麓的残雪,也唤醒了丝绸之路的繁华。张掖通商口岸作为大靖与西域贸易的咽喉要地,此刻正呈现出一派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盛景——骆驼的驼铃声、商人的吆喝声、车马的轱辘声交织在一起,与远处连绵的雪山相映成趣,勾勒出一幅“胡商云集、百货流通”的丝路画卷。萧玦带着萧承泽亲赴西北,此行不仅是考察通商实务,更是要让这位储君亲眼见证贸易的活力,领悟“共赢”二字在邦交与民生中的深层含义。
经过十余日的长途跋涉,御驾抵达张掖口岸时,通商督办李明远早已率领口岸官员、西域诸国商队首领等候在城门之外。李明远常年驻守西北,皮肤被风沙吹得黝黑,眼神却格外锐利,见到萧玦与萧承泽,连忙躬身行礼:“臣李明远,恭迎陛下、太子殿下!张掖口岸全体官员与各族商户,谨候陛下圣驾!”
“李督办免礼。”萧玦抬手示意,语气沉稳,“一路劳顿,不必铺张,直接带我们去口岸市集看看吧。”
“遵旨!”李明远侧身引路,一边走一边汇报,“陛下,自去年朝廷放宽西域通商限制、修缮丝路通道、减免部分过境关税以来,张掖口岸的贸易日趋繁盛。今年前三个月的贸易额,就比去年全年多了两成,不仅充实了国库,还带动了周边州县的农工商发展,两地百姓都受益匪浅。”
萧承泽闻言,眼中满是好奇。他自幼在京城长大,虽在书本中读过丝绸之路的记载,却从未亲眼见过如此规模的通商盛景。随着李明远的脚步走进口岸市集,眼前的景象让他目不暇接——宽阔的石板路上,来自中原的马车与西域的骆驼队交错而行,车上满载着各式各样的货物;两侧的商铺鳞次栉比,幌子上既有汉字,也有西域诸国的文字,货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
“太子殿下您看,”李明远指着一队正在装载货物的骆驼队,“这是波斯商队,他们正要将大靖的丝绸、瓷器运回西域。西域贵族对大靖的丝绸情有独钟,认为其‘薄如蝉翼、艳若云霞’,一件上等丝绸在波斯的售价,能抵得上十匹良马;而大靖的瓷器,更是被西域诸国奉为珍宝,常被用作王室贡品。”
萧承泽走上前,只见工匠们正小心翼翼地将一匹匹色彩艳丽的丝绸、一件件纹饰精美的瓷器装进特制的木箱,再固定在骆驼背上。丝绸的光泽在阳光下流转,有蜀锦的华丽、苏绣的雅致;瓷器的釉色温润,青花的清雅、粉彩的艳丽,看得人眼花缭乱。波斯商队的首领是一位高鼻梁、深眼窝的中年人,他见到萧承泽,连忙上前躬身行礼,通过翻译说道:“尊敬的太子殿下,大靖的丝绸和瓷器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我们愿意用最好的香料和良马来交换。”
萧承泽笑着点头,问道:“这些丝绸瓷器运到西域,百姓们都能用得上吗?”
翻译转达后,波斯首领笑着回答:“贵族们会将丝绸制成服饰,将瓷器用作器皿;而我们也会将部分丝绸、瓷器转卖到欧洲诸国,换取金银珠宝。这不仅让我们波斯百姓受益,也让大靖的宝物传遍世界。”
继续往前走,另一队西域商队正在卸载货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料气息。骆驼背上的布袋被打开,露出了五颜六色的香料——有来自安息的乳香、波斯的没药、天竺的沉香,还有各色宝石、珊瑚、玛瑙,以及矫健的西域良马。旁边的中原商人正围着商队,争相挑选货物,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太子殿下,这是西域的香料和良马。”李明远介绍道,“西域香料不仅香气浓郁,还能入药、调味、熏香,深受中原百姓喜爱;西域良马体型高大、耐力十足,是极好的战马和役用马,朝廷的骑兵部队和民间的运输行业都离不开它们。此外,西域的宝石、珊瑚等特产,也深受中原贵族和百姓的青睐,为市集增添了不少生机。”
一位来自大宛的商队首领见到萧玦,连忙上前献上一匹神骏的良马。这匹马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四肢矫健,眼神灵动,一看就是难得的千里马。“尊敬的陛下,这是我们大宛的汗血宝马,献给陛下,愿大靖与大宛的友谊长存!”大宛首领恭敬地说道。
萧玦抚了抚马的鬃毛,笑着说道:“贵使有心了。大靖与大宛通商多年,互通有无,早已是唇齿相依的友邦。希望我们能继续保持友好往来,让两国百姓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萧承泽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渐渐有了感悟。他发现,通商并非如他之前所想的“一方赚一方的钱”,而是双方都能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中原的丝绸、瓷器、茶叶等特产,满足了西域诸国的生活与消费需求;而西域的香料、良马、宝石等物资,也填补了中原的空缺,丰富了百姓的生活。这种相互补充、各取所需的贸易,让双方都从中受益,实现了共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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