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马先生!哎呀!真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没想到李先生把您给送来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马钧被张承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懵了,结结巴巴地说:“太…太守…大…大人…过…过誉了…钧…钧…愧不敢当…”
“当得起!绝对当得起!”张承用力握着他的手摇晃,“老子…呃,本官早就听说先生大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什么口吃不口吃的,那都是浮云!有本事的人,放个屁都是香的…呃,不是,我的意思是,真才实学才是硬道理!”
他拉着受宠若惊的马钧走到帐篷中间,对着闻讯赶来的王铁柱等工坊骨干,大声宣布:“都听着!从今天起,马钧先生,就是咱们渔阳…呃,包括辽西在内,所有工坊的总负责人!技术上的事,他说了算!王铁柱,你们都要好好配合马先生,听见没?”
王铁柱等人早就通过渔阳的渠道听说了马钧的本事,此刻见主公如此重视,更是心服口服,纷纷躬身应道:“谨遵主公之命!我等定当全力配合马先生!”
马钧看着眼前这位位高权重、却毫无架子、甚至有些“匪气”的太守,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眼神真挚、充满敬意的工匠同行,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因为口吃,从小到大受了多少白眼和轻视,就连那位富可敌国的糜别驾也看不上他,何曾受过如此礼遇和重用?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向着张承深深一揖,虽然依旧口吃,但语气却无比坚定:“多…多谢太守…信…信任!钧…钧必竭尽所能…死…死而后已!”
“好好好!不说死不说死!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张承拍着他的肩膀,笑得见牙不见眼,“马先生,你来了就好!正好,我这儿有个天大的难题,想请教你!”
他立刻命人拿来纸笔(粗糙的渔阳新纸),又让人端来一盆水,然后拿出几块提前准备好的、用小模具浇筑的微型水泥块。他一边比划,一边将自己关于建造“水泥战船”的构想说了出来。
“……你看,木头船怕海水腐蚀,维护起来太麻烦。我就想,咱们这水泥,坚硬如铁,又不透水,是不是能拿来造船?我刚才试了试,这小水泥块扔水里,它浮不起来,但如果我们把它做成中空的大家伙,就像个大海碗,是不是就能浮在水面上了?”
马钧听着张承这看似异想天开、却又隐隐暗合某些原理的想法,眼睛越来越亮。他拿起那个小水泥块,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那盆水,脑中飞速运转。他以前造过江河里的楼船、艨艟,对船舶结构和浮力原理有一定了解,但用水泥这种材料造船,闻所未闻!
他蹲下身,用手指在水盆里划着,结结巴巴却思路清晰地开始分析:“太…太守…此…此想法,甚…甚妙!水…水泥密度大于水,实…实心必沉。但…但若造…造成空壳,排…排水量足够,的…的确可浮!只…只是…船…船型设计…龙…龙骨结构…如…如何用…水泥实现…还…还需仔细…推演…还…还有…风浪承…承受…”
张承听得连连点头,他虽然不懂具体技术,但马钧能立刻抓住关键点并提出具体问题,这就说明有门儿!
“具体怎么造,你是专家,你说了算!”张承大手一挥,“要人给人,要料给料!王铁柱,你们全力配合马先生!老子只有一个要求——尽快给老子搞出一艘能下水的水泥船来看看!哪怕只是个能在小河沟里漂的模型也行!”
马钧感受到张承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支持,胸中豪情激荡,他用力点头,因为激动,口吃反而没那么严重了:“属…属下领命!一…一月之内!必…必给主公…一…一个…可行的…水泥船…方案!不…不是方案!是…是实船!”
“好!痛快!”张承哈哈大笑,“老子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有了马钧这个“天降猛男”,张承顿觉辽西的烂摊子似乎也没那么棘手了。他一边督促着“建设兵团”加快修路筑城,一边期待着田楷派来的文官队伍尽快到位,感觉掌控辽西郡的步伐瞬间加快了不少。
几天后,糜芳再次求见。这次他带来了更详细的“水军合作计划书”,核心诉求依然是换取“英雄血”的酿造秘方,语气比之前更加急切,甚至暗示如果张承不答应,糜家可能会考虑与其他势力(比如冀州袁绍)合作。
若是之前,张承或许还会虚与委蛇一番,毕竟水军和战船确实是他想要的。但现在嘛……
张承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马钧刚刚送来的、一个用水泥制作的、巴掌大小、中空密封、居然真的能漂浮在水碗里的简易船模,看着对面一脸期待的糜芳,心里乐开了花。
“糜先生啊,”张承放下船模,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不是本官不帮忙,实在是这‘英雄血’酿造之法,乃天授之秘,关乎我军士气命脉,轻易不可示人啊。”
糜芳脸色微变,还想再劝:“太守,我糜家是带着十足诚意来的!只要太守应允,战船图纸、造船工匠,乃至部分水军操练之法,糜家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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