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城头一役,虽然最终插上了“华”字大旗,但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惨烈景象,如同梦魇般缠绕着张承。连续几天,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士兵从沙袋斜坡上滚落,听到伤兵声嘶力竭的哀嚎。甚至连他最爱的海鲜火锅,在看到那翻滚的红油时,都会莫名联想到城头泼洒的火油和鲜血,顿时胃口全无,甚至有点反胃。
“主公,您多少吃点吧?”赵云看着眼前这位眼眶深陷、食欲不振、时不时还对着空气发呆的主公,愁得头发又白了几根,捧着最新统计的(更加详尽的)战损报表和缴获清单,感觉像是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辽阳府库清点完毕,缴获粮草辎重颇丰,足够我军半年用度,还有不少辽东特产的海货……您看……”
“海货?什么海货?”张承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眼神空洞,“是像拔蚌还是海参?它们活着的时候,肯定没想过自己会被捞上来,就像那些士兵没想过自己会死在城头上一样……唉,生命啊,真是脆弱……”
赵云:“……” 主公这状态不对劲啊!以前打完仗,哪次不是第一时间扑向战利品,尤其是食物,欢呼雀跃得像只抢到骨头的野狗?现在居然开始悲天悯人,思考起生命哲学了?这仗打的,把主公的魂儿都打丢了一半?
赵云沉声道:“主公,伤亡亦难以避免。此战我军虽损失不小,但终究攻克辽阳,打开了辽东门户,战略目的已然达到。还望主公振作精神,主持大局。”
“振作……对,要振作……”张承喃喃着,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结果嘴角抽搐了几下,比哭还难看,“子龙说得对,老子得振作……不能辜负了死去的兄弟……那什么,柳毅抓到了吗?”
阎柔连忙回道:“回主公,柳毅那老小子滑溜得很,城破时带着千余亲兵从北门突围跑了,越吉将军正在追剿,目前尚无消息。”
“跑了?也好……少造点杀孽……”张承叹了口气,随即又猛地摇头,“不对!不能放过他!这老王八蛋负隅顽抗,害死我这么多兄弟!给老子往死里追!抓回来让他……让他也体验一下修水泥路的感觉!”
众人:“……” 主公这思维跳跃得,还是熟悉的配方,只是味道有点……酸涩?
就在张承深陷“战后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与“领导责任焦虑”双重折磨无法自拔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悄悄改变着营地的氛围,并试图“治愈”主公那颗受伤的心灵。
此人正是糜贞糜大小姐。
自从那日城头被张承“酒精消毒”的举动深深震撼(外加莫名心动)后,糜贞就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技术性围观”下去了。她看着营地里那么多痛苦呻吟的伤兵,再想想张承那笨拙却焦急的样子,一个念头油然而生——她要帮忙!她糜贞在徐州也是学过一些岐黄之术,认得几种草药,处理个头疼脑热、包扎个小伤口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糜大小姐再次发挥了她强大的行动力和伪装能力。她换上了一身相对干净利落的粗布衣裙(依旧是男装款式,但没那么破旧了),脸上不再抹灰,只是用布条稍微遮掩了一下过于出众的容貌,然后主动找到了负责伤兵营的、一个忙得脚不沾地、胡子都快被自己揪光的老军医。
“先生,小女子……呃,小的略通医理,认得几味草药,也会包扎,愿为伤兵尽绵薄之力!”糜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粗犷一点。
老军医忙得头晕眼花,看着眼前这个细皮嫩肉、声音有点怪、但眼神清澈坚定的“小子”,也没多想(主要是没空想),随手塞给她一筐煮过的布条和一小罐味道刺鼻的金疮药:“好好好!来得正好!那边几个轻伤的,伤口清理完了,去给他们上药包扎!动作快点!”
就这样,糜贞正式成为了伤兵营的一名“编外护理兵”。她一开始还有些笨手笨脚,不是布条绑得太松就是药粉撒得太多,偶尔被伤兵因为疼痛而龇牙咧嘴的样子吓得手抖。但她学习能力极强,又肯放下架子虚心请教老军医和那些有经验的护工,很快就像模像样起来。她动作轻柔,语气温和(尽管刻意压低),还会用一些从徐州带来的、味道好闻一点的伤药(她自己偷偷带的)给伤兵用,很快就在伤兵中赢得了“白净小医官”的美誉。
当然,她也没忘了“正事”——观察并“治愈”主公。
她很快发现张承状态不对,食欲不振,精神恍惚。这怎么行?主帅垮了,军心不就散了吗?必须做点什么!
这一日,糜贞趁着给中军大帐附近巡逻队送预防风寒汤药的机会,偷偷溜到了张承临时书房(原柳毅的书房)的窗外。她探头探脑,只见张承正对着一碗明显凉透了的、据说是用辽东特产海参和鸡肉熬制的“十全大补汤”发呆,表情苦大仇深,仿佛碗里装的不是补汤,而是穿肠毒药。
糜贞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她清了清嗓子,捏着鼻子,用一种刻意模仿老学究的、沧桑缓慢的语调,对着窗户缝隙开始“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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