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副将连忙扶住他。
公孙瓒喘着粗气，眼神怨毒地盯着东方，仿佛能穿透千山万水，看到那个正在渔阳吃香喝辣的混蛋。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他嘶吼着，一把将信撕得粉碎，又将那箱肉干狠狠踹翻，“华雄狗贼！我公孙瓒与你势不两立！”
然而，吼归吼，现实是残酷的。他手下这群残兵败将，已经饿得眼睛发绿。看着撒了一地的、油光锃亮的肉干，不少士兵偷偷咽着口水，眼神挣扎。
最终，在生存面前，尊严显得如此苍白。当晚，公孙瓒的营地里，还是飘起了熟悉的、让人又爱又恨的麻辣香味。士兵们啃着渔阳肉干，穿着渔阳毛衣，心情复杂得如同这肉干的味道——辣得想哭，却又停不下来。
“将军……其实，这肉干味道还真不错……”一个年轻士兵小声嘀咕。
公孙瓒狠狠瞪了他一眼，但自己嘴里也不自觉地咀嚼着，味蕾传来的熟悉刺激，让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在右北平……不，是仿佛看到了华雄那张可恶的笑脸。
“闭嘴！吃完赶紧想办法打听颜良军的动向！”公孙瓒烦躁地挥手。他必须尽快找到落脚点，否则别说报仇，自己这支队伍迟早要散伙，或者被这“麻辣陷阱”彻底同化。
几天后，公孙瓒终于通过一个并州本地的小豪强，搭上了袁绍部将颜良的线。他带着精心准备的（也是仅剩的）礼物——几匹瘦马和几根品相一般的人参，去求见颜良。
颜良的军营可比公孙瓒的破寨子气派多了，旌旗招展，士兵盔明甲亮。颜良本人更是膀大腰圆，声如洪钟，看着公孙瓒送上来的“薄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公孙将军？可是昔日白马义从的公孙伯圭？”颜良打量着眼前这个风尘仆仆、面带菜色，但眼神依旧锐利的中年将领。
“正是在下。”公孙瓒拱手，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瓒愿率部投效袁车骑，共图大业，望将军引荐。”
颜良摸了摸下巴，他对公孙瓒的名头有所耳闻，也知道他和华雄的恩怨。如今主公袁绍正忙着消化并州，对付黑山贼，多一支力量总是好的，哪怕这支力量看起来有点寒酸。
“伯圭兄来投，自然是好事。”颜良语气还算客气，“只是……我军中粮饷器械皆有定数，不知伯圭兄麾下还有多少可战之兵？装备如何？”
公孙瓒脸一红，硬着头皮道：“尚有……精骑一千五百余人，皆百战余生的老兵。装备……虽略有损耗，但士气可用！” 他自动忽略了士兵们身上那扎眼的“渔阳毛衣”。
颜良点了点头，心中却自有计较。一千多残兵，装备估计也够呛，战斗力存疑。不过，用来当炮灰或者巡逻边境，倒是可以。他正想开口安排，忽然注意到公孙瓒身后一个亲兵怀里露出的……半截红油油的肉干包装？
那熟悉的油纸和字体，颜良在缴获的渔阳商队物资里见过！
颜良的眼神瞬间变得玩味起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公孙瓒：“伯圭兄……与那渔阳华雄，似乎颇有渊源？”
公孙瓒心里一咯噔，强自镇定道：“不过些许旧怨，不足挂齿。”
“哦？”颜良拖长了音调，拿起案几上自己正在把玩的一个渔阳产的水泥镇纸（丑得很有特色），“可我听说，华雄对伯圭兄可是‘念念不忘’啊，还特意派人送了‘家乡特产’？看来伯圭兄在渔阳……人缘不错？”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只要不是傻子都听得出来。公孙瓒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他身后的副将连忙悄悄拉了他一下。
“颜将军说笑了。”公孙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华雄那厮，惯会惺惺作态！”
颜良哈哈一笑，也不再深究，毕竟没必要为了口舌之快逼反一个来投奔的将领。他大手一挥：“既然如此，伯圭兄便先在我麾下做个骑都尉，带你的人马去雁门关外巡哨吧！那里地广人稀，正好让你们……熟悉熟悉环境。”
骑都尉？巡哨？这明显是被边缘化了！公孙瓒心中怒火中烧，但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咬牙应下：“末将……领命！”
带着一肚子憋屈和那几箱如同讽刺般的“渔阳温暖”，公孙瓒和他的“白马义从”（现在或许该叫“渔阳毛衣义从”了）开始了在并州边境的“再就业”生涯。每天面对的是苍凉的戈壁和呼啸的北风，以及时不时需要躲避的黑山贼游骑。日子过得比在高句丽时还要提心吊胆和……穷困潦倒。
偶尔，当他们啃着硬邦邦的干粮，看着远处渔阳商队络绎不绝地往来，运送着那些让他们又恨又馋的物资时，士兵们会忍不住议论：
“头儿，你说咱们当初要是没跟华将军死磕……”
“闭嘴！想都别想！”公孙瓒厉声喝止，但看着手中那半块掺杂了沙子的饼，再想想曾经在渔阳商队那里尝到的肉干滋味，心里某个角落，也不可抑制地泛起一丝苦涩和……动摇？
而此时的渔阳，张承正听着乌骨传回的“公孙瓒已成功在颜良处再就业，担任边境巡逻队长”的消息，乐得直拍桌子。
“巡逻队长？哈哈哈！公孙伯圭啊公孙伯圭，你这职场之路真是坎坷啊！”张承毫无同情心地大笑，“不过也好，给袁绍添个堵，让他知道知道，来自老子的‘人才输送’是什么滋味！”
他美滋滋地咬了一口蔡琰新做的、加了渔阳特产“疑似辣椒酱”的糕点，被辣得嘶嘶吸气，却满脸享受。
“科技要发展，人才要流动，火锅要常吃！”张承志得意满地总结，“这，就是老子的可持续发展战略！”
他仿佛已经看到，未来的战场上，他的“自动连弩”万箭齐发，而对面的敌人，可能还穿着印有“渔阳”logo的毛衣在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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