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地、一口一口地，将整包辣条吃完，连指尖的红油都舔舐干净。然后，他颓然坐倒在地，背靠着那口木箱，望着窗外许都灰暗的天空，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仲德……”
“属下在。”
“你说……”曹操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咱们许都……什么时候……也能让百姓们……这样……巴扎嘿一下？”
程昱：“……” 主公，您是不是气糊涂了？！
与此同时，北海，“神鹰营”观测台。
张承正举着望远镜，津津有味地看着下方驯鹰员试图给一只雪羽鹰的爪子上绑微型“窜天猴”（无火药版，纯配重）。那鹰显然极其不配合，扑棱着翅膀，发出尖锐的唳叫，锋利的喙不断啄向驯鹰员厚厚的皮手套。
“哎呀，笨啊！得跟它搞好关系！先喂它吃点好吃的！”张承看得着急，放下望远镜，对旁边的郭嘉和贾诩吐槽，“就跟咱们搞外交一样，得先给辣条，建立信任！”
郭嘉优雅地涮着一片黄喉，闻言淡淡道：“主公，鹰非人，恐难以辣条动其心。”
贾诩则默默地将一块涮好的鹰肉（养殖的）蘸满酱料，幽幽道：“或可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张承赶紧打断：“别别别！文和，咱们要对小动物有爱心！要以德服鹰！” 他眼珠一转，又冒出个点子，“你们说，咱们要是把辣条肉干化，做成鹰粮，怎么样？说不定就能培养出世界上第一支‘麻辣味空军’！”
郭嘉夹菜的手顿了一下。贾诩默默放下了筷子。
太史慈在一旁实在忍不住，开口道：“主公，驯鹰非一日之功。眼下还是‘窜天猴’和‘北海惊雷’更为紧要。王工和马工那边，似乎遇到了瓶颈。”
“瓶颈？”张承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走！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军工坊，只见王铁柱和马钧正对着一架看起来像是放大了几十倍的弩车发愁。这弩车结构复杂，上面有多个发射槽，正是张承构想中的“北海惊雷”火箭炮原型机。
“主公！”王铁柱抹了把汗，“这大家伙力道是够了，一次能发射十二根‘窜天猴2.0’，可就是……就是准头比单发的还差！打出去跟天女散花似的，落点能偏出二里地！”
马钧也结结巴巴地补充：“而、而且，齐射时震动太大，发、发射架容易散架……已、已经震坏三个了……”
张承摸着下巴，围着这“大炮仗”转了两圈，突然一拍脑袋：“笨！谁让你们追求精确打击了？咱们这玩意儿，玩的是覆盖！是面积杀伤！要什么准头？要的就是一个气势！火力不足恐惧症懂不懂？一轮齐射，管他打中打不中，先吓他个半死再说！”
王铁柱和马钧面面相觑。
“至于震动问题……”张承蹲下来，敲了敲发射架的底座，“用水泥！加钢筋！给我往结实里造！重量不够就加大底座！咱们有的是水泥！别怕沉！稳才是王道！”
他越说越兴奋：“还有，发射方式也可以改改嘛！不一定非要用弩弦激发，可以试试……呃，直接点火？就像放特大号炮仗一样！搞个引信集束，一点火，嗤嗤嗤——砰！十二连发！多带劲！”
王铁柱眼睛一亮：“主公是说……像、像过年放鞭炮那样？”
“对对对！就是那个意思！”张承眉飞色舞，“不过规模要大！气势要足！名字也得改改，‘北海惊雷’不够亲切，以后就叫……‘巴扎嘿十二响惊天动地大炮仗’！”
郭嘉在一旁默默扶额。贾诩则开始心算这“大炮仗”一次齐射的成本，以及如何通过“惊吓”敌人来获取最大战术收益。
就在这时，一名驯鹰员兴冲冲地跑来：“主公！主公！成功了！那只最烈的雪羽鹰，终于肯让属下在它腿上绑信号筒了！”
众人闻言，立刻又涌向鹰舍。
只见那只之前啄过张承的雄峻雪羽鹰，此刻正傲然立在一个特制的水泥支架上，锐利的眼神扫视着众人。它的腿上，牢牢绑着一个细长的、涂成红色的竹筒。虽然它依旧时不时不耐烦地抖抖翅膀，但总算没有再把竹筒甩掉或者攻击驯鹰员。
“好！太好了！”张承大喜，“这就是零的突破！意味着咱们的‘神鹰快递’和‘天降正义’有了实现的可能！重赏！必须重赏这只鹰和驯鹰员！奖励他们……一年份的特制鹰粮辣条肉干！”
那雪羽鹰似乎听懂了“辣条”二字，歪着头，锐利的眼睛瞥了张承一眼，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咕”声，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
张承才不管它满不满意，他已经沉浸在“鹰击长空，唳啸九天，爪携‘窜天猴’，精准投送敌营”的美好幻想中了。
“唉，”他看着那只神骏的雪羽鹰，又看看远处正在加固的“大炮仗”发射架，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这科技发展太快，也是一种甜蜜的烦恼啊！敌人还没来，咱们的新玩具就快多得玩不过来了！子义，晚上加餐，咱们吃……铁锅炖大鹅！庆祝‘神鹰营’和‘大炮仗’项目取得阶段性胜利！”
太史慈：“……主公，咱们好像没有养鹅。”
张承大手一挥：“那就炖鸡！多放辣椒！要有创新精神，不能拘泥于形式！”
郭嘉和贾诩再次对视一眼，默契地决定今晚还是回自己小屋吃清淡点。
而远在许都的曹操，在发泄般地啃完三包“慰问辣条”后，正对着空荡荡的包装袋和那本被他揉得皱巴巴的画报，思考着一个严肃的人生问题：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许都的百姓，也露出画报上那种……没心没肺的、巴扎嘿式的笑容？
想着想着，他又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辣油，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妈的，华雄……”曹操低声骂了一句，语气复杂，包含了三分愤怒，三分嫉妒，以及四分……对那包已经吃完的辣条的深切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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