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的夜雾裹着水汽,漫过听香水榭的雕花栏杆,将檐下悬挂的十二盏琉璃灯晕成朦胧的光团。慕容复一袭银纹紫袍,立于临水的露台之上,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腰间悬挂的青铜剑鞘——那剑鞘上镌刻的“大燕”篆文,在灯火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身后传来轻柔的脚步声,带着淡淡的檀香。刀白凤一身月白襦裙,鬓边插着一支白玉簪,手中捧着一盏温热的普洱茶,递到慕容复面前:“复郎,大理那边传来消息,高氏部族已按约定调动兵马,扼守住了澜沧江渡口,只待你一声令下,便可截断段氏残余势力的退路。”
慕容复接过茶盏,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背,转头时眼底染了几分暖意:“辛苦你了,凤妹。当年你离了大理,随我回燕子坞,如今还要为我周旋族中事务。”
刀白凤垂眸浅笑,指尖轻轻拂过他袖口的绣纹:“我既已是你的人,大燕的复国大业,便是我的大业。何况段誉那孩子……如今在天龙寺潜心修佛,倒也免去了许多纷争。”
正说着,露台入口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李秋水身着西夏国主赏赐的织金锦袍,裙摆上绣着展翅的金鹏,步态间带着几分草原女子的飒爽:“复郎,你可别光顾着和凤妹叙话,西夏的十万骑兵已在贺兰山脚下集结,我兄长派来的特使还在厅中等着,要与你敲定借道的细节呢。”
她走上前,自然地挽住慕容复的另一只手臂,目光扫过刀白凤时,带着几分惺惺相惜的笑意——当年在西夏皇宫,她与刀白凤初遇,一个是西夏皇室贵女,一个是大理镇南王妃,却都为慕容复的才情与抱负倾心,如今共处一室,倒也少了寻常女子的争风吃醋,多了几分同为“复国助力”的默契。
慕容复拍拍两人的手背,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不急,特使既来了,便让他多等片刻。我倒要先听听天山那边的消息。”
话音刚落,一道纤细的身影如柳絮般飘落在露台之上,一身浅绿罗裙,正是天山童姥。她虽容貌依旧如少女,眉宇间却带着几分威严,手中握着一枚玄铁令牌,令牌上刻着“灵鹫”二字:“复郎,逍遥峰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已全部归顺,寒鸦死士也已挑选完毕,昨日已派出去三队,去刺杀北宋驻守汴梁的将领——那将领手握禁军兵权,是我们北上的最大障碍。”
慕容复接过玄铁令牌,指尖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颔首道:“童姥办事,我向来放心。只是昆仑山脉路途遥远,你要多注意身子,莫要为了调度事务累着自己。”
天山童姥脸颊微红,别过脸去,声音轻了几分:“我知晓分寸,倒是你……近日为了各方势力的调度,常常熬夜,可要保重龙体。”
露台的灯火摇曳,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不远处的厅内,隐约传来丝竹之声,夹杂着女子的轻笑——那是王语嫣、阿朱、阿碧她们在为今晚的夜宴做准备。慕容复望着太湖深处,雾气似乎在他眼底凝成了一幅壮阔的画卷:大理的兵马、西夏的骑兵、逍遥峰的死士,再加上他暗中培养多年的“风影卫”,如今这天下的棋局,终于轮到他落子了。
慕容复携刀白凤、李秋水、天山童姥走进正厅时,厅内已是暖意融融。十二张梨花木圆桌依次排开,桌上摆着太湖特产的银鱼羹、醉蟹、水晶虾饺,还有从西夏运来的烤羊腿、从大理带来的普洱茶,琳琅满目。
王语嫣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手中捧着一卷《孙子兵法》,身旁的阿朱正帮她整理散落的发丝。见慕容复进来,王语嫣立刻起身,眼中满是孺慕的神色:“复表哥,你来了。我方才看兵法时,发现其中有几处关于‘围城打援’的战术,或许对你调度大理兵马有用。”
慕容复走上前,揉了揉她的头顶,笑道:“嫣儿有心了。你精通典籍,往后军中的粮草调度、战术谋划,还要多靠你帮忙。”
王语嫣脸颊微红,用力点头:“我会的,复表哥。我已经把《孙子兵法》《吴子》里的关键章节都抄录下来,整理成了小册子,等会儿给你送去。”
阿朱端着一盘刚做好的桂花糕,递到慕容复面前,声音温柔:“公子,这是我和阿碧一起做的,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当年在杏子林,你救了我和阿碧,如今能跟着你,为大燕的复国大业出一份力,我们姐妹俩都很开心。”
阿碧站在一旁,手中还拿着一块沾着面粉的湿布,脸上带着腼腆的笑意:“是啊,公子。听香水榭的船坞里,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二十艘快船,若是需要从太湖调兵,随时都能出发。”
慕容复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甜而不腻的香气在口中散开,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当年他落魄之时,阿朱、阿碧始终不离不弃,如今他势力渐长,这两个姑娘依旧保持着初心,默默为他打理着燕子坞的琐事。
正说着,厅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阿紫一身红衣,骑着一匹黑马,从门外疾驰而入,手中还提着一个包裹,扔在地上,声音清脆:“姐夫,我从星宿海回来了!这是我给你带的‘化功散’解药,还有星宿老仙收藏的几卷毒经——往后若是遇到用毒的敌人,咱们也有应对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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