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天还漆黑一片,林昭的闹钟刚振动了一下,三个人就同时跳起来了。
“起来了起来了!”晓琳第一个弹起来,啪地打开了灯。
“粉底液、眼影盘、腮红、口红……都准备好了!”圆圆如同展示军火般在桌上摊开她的化妆包。
苏婉已经利落地架起了带灯的化妆镜,推了推眼镜:“根据人体最佳苏醒时间和皮肤状态,我们有一小时完成全妆和发型,时间充裕但不容浪费。”
林昭睡眼惺忪地被拖下床,按在镜子前,感觉自己像个即将被精心包装的礼物。
为了今天的运动会开幕式,她们寝室集体报名了志愿者,但重点显然是她——要穿傣族服饰惊艳某座冰山的林昭。
“眼线要拉长一点,显得眼睛更有神!”
“腮红打重一点,气色好!”
“头发!头发盘起来,露出脖子,搭配傣族服饰才好看!”
三位“造型总监”围着她忙得团团转,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一定要把萧烬迷死”、“让她知道什么叫人间绝色”。
林昭看着镜中逐渐变得精致明艳的自己,心里也忍不住期待起来。萧烬看到她,会是什么反应呢?她偷偷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屏幕漆黑。
“嗯?我手机好像没电了?”她按了按电源键,毫无反应。
“哎呀肯定是你昨晚太兴奋忘了充电!”晓琳一拍大腿,“没事,用我的充电宝!”
一阵手忙脚乱后,手机接上了充电宝,但开机还需要时间。大家也顾不上这个,继续投入到紧张的“造神”工程中。
与此同时,萧烬在五点半准时被生物钟唤醒。她利落地起床、洗漱、换上熨烫好的藏袍。看着镜中与平日截然不同的自己,她动作顿了顿。这身打扮……林昭应该会喜欢吧?
至于化妆?这个选项从未出现在她的人生清单里。一来她不会,二来她觉得麻烦,三来……也确实没人教过她,或者像林昭的室友那样热情地帮她折腾。
她整理了一下藏袍的衣领,确保整齐得体,便拿起手机和背包,就提前出门了,她习惯预留充足的时间。
清晨六点,天色仍是黑色的,带着破晓前的寒意。集合点——学校正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大家都穿着各式各样的民族服饰或统一的志愿者服装,在路灯下形成一片色彩斑斓的海洋。
萧烬站在人群边缘,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极快地掠过一张张面孔。她个子高,视野开阔,按理说找人并不难。尤其是林昭,在人群中总是很显眼。
一遍,没有。
两遍,还是没有。
那个总是像小太阳一样,会第一时间发现她、朝她挥手、蹦蹦跳跳跑过来的身影,这会儿不在这里。
萧烬微微蹙眉,这不对劲,按照林昭的性格和对这次活动的重视程度,她应该早就到了,而且肯定会迫不及待地找自己。
一丝微小的、陌生的情绪悄然爬上心头。
她拿出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对话框。上一次对话停留在昨晚林昭发的“明天见~”和一个可爱的兔子表情。
萧烬打字:「你在哪?」
发送。
她看着屏幕,等待着。按照以往的经验,林昭几乎都是秒回,哪怕是在上课,也会偷偷摸摸回个表情。
一秒,两秒……十秒过去了。
屏幕毫无动静。
一分钟过去了。
对话框依旧只有她孤零零的一条消息。
萧烬又发了一条:「快到点了。」
依旧石沉大海。
那种莫名的情绪开始放大,不是生气,更像是……不安。林昭从来不会这样。是睡过头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手机没电了?这个可能性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但担忧并未完全消除。
就在这时,负责点名的领队——那个艺术学院的引导员女生拿着喇叭开始喊了:“大家安静一下!按学院顺序开始点名!念到名字的同学答‘到’!”
“李华!”
“到!”
“张伟!”
“到!”
……
人群稍微安静下来。萧烬站在原地,目光依旧在人群中搜寻,耳朵却留意着点名。
点名的顺序很快到了林昭所在的学院。
“林昭!”
领队清脆的声音响起。
萧烬的心下意识地提了一下,目光更加锐利地扫视全场。
无人应答。
领队等了两秒,又提高声音喊了一遍:“文学院的林昭!到了吗?”
依旧是一片寂静。周围有细小的议论声响起:“林昭还没来吗?”“她不是要穿傣族衣服那个吗?”
领队有些着急了,在花名册上做了个标记,嘴里嘀咕着:“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没有来……”
听着领队的话,那点因为被忽略而产生的微小失落瞬间被更强烈的担忧覆盖,她盯着手机屏幕上依旧没有回复的对话框,一种从未有过的焦躁感悄然蔓延。
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路灯的光芒在渐亮的天空下显得不再那么明亮。集合点人头攒动,喧闹依旧,可萧烬却觉得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领队继续点名的声音,和她心里那份不断扩大的、关于林昭下落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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