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神情复杂、内心忐忑的小金乌昊阳与魔界圣女璃幽,杨泽驾云径直回到了南天门。甫一穿过那金光万道、瑞气千条的宏伟门户,他便立刻敏锐地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含义不同的目光,如同无形的蛛丝般缠绕过来。
有值守天将好奇的打量,有路过仙官隐晦的审视,更有一些闲散仙卿躲在云柱之后,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等着看好戏的玩味笑容。毕竟,司法天神府那位以“不按常理出牌”和“背景深厚”着称的小真君,亲自下场处理一桩涉及天庭太子党(小金乌身份尊贵)与魔界高层(圣女地位不低)的桃色纠纷,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具话题性和戏剧性的事件,足以成为天庭近期最炙手可热的谈资。
杨泽对此却是浑不在意,甚至内心还有点想笑。他穿越前什么网络舆论风暴没见过,这点围观和议论,对他来说简直是毛毛雨。他脸上保持着司法天神该有的沉稳与威严,目不斜视,领着身后两个如同鹌鹑般低着头的“当事人”,径直朝着三十三重天最高处的——凌霄宝殿而去。
通传之后,杨泽整理了一下衣冠,率先迈入那气势恢宏、威压浩荡的大殿。小金乌和璃幽则更加紧张,几乎是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不敢抬头直视那高踞于九重宝座之上的三界至尊。
凌霄宝殿内,仙气氤氲,瑞彩纷呈。文武仙卿分列两旁,或持圭臬,或捧笏板,肃穆无声。端坐在中央九龙沉香宝座之上的玉皇大帝,面容笼罩在朦胧的仙光神辉之中,看不真切具体表情,唯有那双仿佛能洞彻三界一切事物的眼眸,平静无波地俯视着下方。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躬身行礼的杨泽身上,随即又扫过他身后那对姿态恭顺、却难掩惶恐的年轻男女,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怒,仿佛只是在看三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杨泽,”玉帝缓缓开口,声音如同黄钟大吕,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首先问起的却是公事,“朕着你处理时空紊乱一事,如今进展如何?三界异象频发,下界不稳,朕心甚忧。”
杨泽心知这是玉帝在考量他处理多重事务的能力,也是给接下来的“私事”谈话定下基调。他上前一步,再次躬身,从容不迫地应答,声音清晰稳定:“回禀陛下,臣奉旨之后,不敢有片刻懈怠。目前已初步稳定了西牛贺洲边界因历史投影与现实重叠而引发的妖兽幻影之乱,已派遣司法天兵布设结界,保护生灵,驱逐幻影;亦处理了东海渔民误入时空缝隙之事,已妥善接回并消除影响,同时标记监测异常空间节点。其余各地上报的时空异常现象,也已建立档案,划分优先级,正有序排查处理中。”
他略一停顿,继续道:“关于此时空紊乱之根源,臣根据现有线索推断,其源头极有可能与之前曾在三界间歇性现身、穿梭时空的牛魔王,以及一名身份诡异、手段奇特的女子有关。此二人行动莫测,能引动时空法则,乃是关键所在。臣已命哮天犬全力追踪其下落。此事牵连甚广,涉及法则本源,恐非一蹴而可就可解决,需谨慎探查,徐徐图之。但请陛下放心,臣既领此命,定当竭尽全力,查明真相,平息紊乱,以稳定三界秩序为最终要务!”
他这番汇报,既有具体工作进展,又有对根源的分析判断,更有明确的后续计划和坚定的表态,可谓滴水不漏,彰显了其作为事务负责人的能力与担当。
玉帝听完,笼罩在仙光下的面容似乎微微颔首,对这番条理清晰、进退有度的回答还算满意。他不再追问时空紊乱的细节,将目光转向了杨泽身后的小金乌和璃幽,语气自然而然地沉凝了几分,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昊阳,璃幽。”仅仅只是呼唤名字,便让两人身体一颤。
“你二人,一个身为天庭神将,司掌太阳巡天之责;一个身为魔界圣女,当恪守魔域律令。如今却擅离职守,私相授受,更在人间地界妄动干戈,引动魔气,险些酿成生灵涂炭之大祸!尔等……可知罪?!”
最后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蕴含着天帝之怒,震得整个凌霄宝殿都仿佛微微一颤。
小金乌昊阳脸色一白,毫不犹豫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触地,声音带着惶恐与悔恨:“臣……臣知罪!臣枉顾天规,未能妥善处理私情,因一己之念,险些酿成无法挽回之大祸,累及天庭声誉,惊扰陛下圣安!臣……罪该万死!请陛下重重责罚!”他深知此刻任何辩解都是苍白的,唯有诚恳认罪,或有一线生机。
璃幽见状,也连忙盈盈拜倒,她虽为魔族,却也懂得天威难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努力保持清晰:“陛下明鉴!小女……小女知错!擅离魔界,惊扰人间安宁,皆是小女一人之过,是小女情急失控,不关昊阳之事!他……他只是履行职责阻拦于我。所有罪责,小女愿一力承担!恳请陛下……从轻发落昊阳!”她到最后,甚至带上了哭腔,试图将罪责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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