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霆雷山深处的空气,早已不是山脚那般带着细微酥麻的清爽,而是浓稠得如同凝固的紫金色浆液,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滚烫的铁砂。云层压得极低,低到仿佛伸手就能触到那团翻涌的黑暗,偶尔有细碎的雷光从云层缝隙中漏出,落在地面便溅起一串火星。空气中裹挟的灼热与麻痹交织着,形成难以言喻的痛感——灼热是火山地底奔涌的热浪,顺着岩石裂缝往上冒,烫得喉咙发紧,连鼻腔都像是被火烧过;麻痹则是雷霆余威,哪怕越过第七重“雷狱禁制”后,周围狂暴的雷霆收敛了大半,空气中仍漂浮着细密的电流,落在皮肤上像无数根淬了火的细针在刺,连衣料都被激得微微颤动。
可这收敛并非消散,萧炎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消失的雷霆正被一股更霸道的力量牵引着,如同百川归海般朝着山顶方向汇聚。他踩着被雷霆灼烧得发黑开裂的火山岩,每一步落下,都能听到岩石内部传来细微的“咔嚓”声,像是随时会碎裂成齑粉。鞋底与岩石摩擦时,还能蹭到一层薄薄的焦灰,那是过往被雷霆劈碎、又被热浪烤干的岩石残渣。指尖的琉璃莲心火不知何时已悄然浮现,淡青色的火苗不再是往日的温和跳动,而是剧烈震颤,甚至隐隐朝着山顶方向倾斜,火苗顶端的青色光晕微微泛红,像是在与前方某种力量产生跨越空间的呼应,连他体内的斗气都跟着蠢蠢欲动。
当他终于踏上通往山顶的最后一级石阶时,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停住了——眼前的景象,远超他从《异火榜》古籍中读到的任何描述,哪怕是药老曾经的口述,都不及此刻所见的万分之一震撼。
山顶没有想象中密集的雷霆,只有一片约莫数十丈宽的平整空地,地面铺着被火焰烤得发白的火山岩,岩石表面光滑如镜,连一丝缝隙都没有,显然是被常年的高温与雷霆反复淬炼所致。空地中央,一团丈许大小的火焰悬浮在半空,通体由紫金色构成,远远望去,竟宛如九条活生生的雷龙相互缠绕、盘旋而成。每一条“雷龙”都栩栩如生到令人心惊:龙鳞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鳞片边缘流转着细碎的电光,像是给龙身镀上了一层紫色铠甲;龙须是淡金色的,纤细却坚韧,随着火焰的跳动轻轻飘动,偶尔会扫过周围的空气,留下一道道转瞬即逝的电流痕迹,让空气都泛起细微的涟漪;龙首微微抬起,额头处有一道淡金色的纹路,双眼是两点炽热的金芒,仿佛蕴含着远古的威严,偶尔张口,便有小指粗的紫色雷霆从牙缝中窜出,“滋滋”着落在地面的火山岩上,瞬间烧出深不见底的小洞,洞壁还在冒着紫金色的火焰,连岩石碎屑都被瞬间气化,连一丝灰烟都没能留下。
火焰的核心是纯粹的金色,像是一颗被九条雷龙紧紧包裹的小太阳,温度高得惊人——哪怕站在数丈外,萧炎都能感觉到皮肤传来的刺痛,裸露在外的手腕处,汗毛已悄然蜷曲,衣袍的衣角甚至开始微微卷曲、发黑,若不是他立刻运转斗气在体表形成一层淡青色的护罩,恐怕早已被这股热浪灼伤皮肉。更奇特的是,这团火焰周围的空间都在微微扭曲,像是被高温烤化的琉璃,连远处的云层倒映在其中,都变成了扭曲的紫金色光斑,连光线都无法沿着直线传播。
比火焰本身更令人心悸的,是那股若隐若现的双重威压。第一层是龙族独有的霸道龙威,如同远古巨龙从沉睡中苏醒,俯瞰苍茫大地时散发出的气息,厚重得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萧炎的肩膀都下意识地沉了沉,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像是胸口压着一块巨石;第二层则是雷霆自带的毁灭之威,像是九天之上的雷劫降临,带着不容抗拒的破坏力,让他体内的斗气都开始紧绷,经脉隐隐有刺痛感,连灵魂力都变得滞涩起来。这两种威压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以火焰为中心,朝着四周缓缓扩散——若是普通斗宗强者来到这里,别说靠近火焰,恐怕在百米外就会被这股威压压得跪伏在地,连抬头直视火焰的勇气都没有,甚至可能被威压震碎经脉。
火焰每跳动一次,缠绕的九条雷龙便会同步盘旋一周,龙首齐齐朝着天空方向,发出无声的咆哮。没有震耳欲聋的声响,却能让人清晰地感觉到那股震慑心神的力量,萧炎的灵魂力甚至微微震颤,像是在回应这股来自远古的咆哮,连他储物戒中的药老残魂,都传来一丝细微的波动,显然也被这股力量惊动。偶尔有几缕逸散的火焰落在旁边的岩石上,岩石没有立刻燃烧,而是先被火焰中蕴含的雷霆之力劈成细碎的小块,那些小块还没来得及落地,紫金色的火焰便会瞬间将其吞噬,将其烧成连一丝烟尘都不剩的灰烬,只在地面留下一个个光滑的小坑,坑底还残留着淡淡的雷电气息。
萧炎死死盯着那团火焰,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炽热光芒,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团火焰中蕴含的能量,比他手中的琉璃莲心火要霸道数倍,甚至比之前在迦南学院收服的陨落心炎还要强悍,那股既狂暴又威严的力量,正是他此行的最终目标,异火榜第十二位的九龙雷罡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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