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韩府东厢房的青石板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桌上的绿茶早已凉透,氤氲的热气消散在空气中,只剩下杯底残留的几片茶叶蜷缩着。小医仙将最后一杯凉茶轻轻推到萧炎面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瓷杯沿,原本柔和的眉宇间渐渐凝起一丝凝重,像是在心底反复斟酌后,终于下定决心要将这段时间藏在心底的惊涛骇浪全盘托出。
“萧炎,你走后大概半个月,冰河谷的人找上门了。”她的声音压得略低,尾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后怕,目光先扫过一旁竖着耳朵、小脸紧绷的青鳞,又掠过静坐聆听的韩雪,最终落回萧炎脸上,眼神里满是复杂,“来的不是寻常弟子,领头的是冰河谷的二长老冰河,修为已达斗宗中期,周身的寒气重得能冻住空气。他身后还跟着四个斗皇巅峰的手下,个个穿着冰河谷标志性的淡蓝色长袍,袍子下摆绣着白色冰纹,腰间挂着刻有‘冰’字的玄铁玉佩,一进韩府大门,就带着股能让人打寒颤的冷意,连院子里刚开的秋菊都蔫了几分。”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萧炎的眉头瞬间拧成一团,指节无意识地攥紧,指腹因用力而泛白,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早知道厄难毒体的秘密迟早会暴露,却没想到冰河谷的动作这么快,还能精准找到韩家这处临时落脚地,显然是早有预谋。
小医仙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懊恼:“我也不清楚,或许是之前在韩山城的药铺里炼药时,毒力没控制好,不小心泄露了踪迹。他们一进韩府大门,就直奔后院,韩家的护院想拦,却被那四个斗皇随手挥出的冰斗气冻在原地,连话都说不出来。冰河那老头站在院子中央的梧桐树下,隔着老远就喊我的名字,声音又冷又硬,像冰块砸在石头上:‘厄难毒体持有者小医仙,速速出来随我回冰河谷!谷主有令,要亲自指导你掌控毒体,免得你日后毒体失控,祸及旁人!’”
她顿了顿,端起凉透的茶杯抿了一口,冰凉的茶水滑过喉咙,似乎能平复当时的紧张:“我一听就知道没好事,哪肯跟他们走?披着外衣就跑出去跟他们理论,说我与冰河谷素无往来,自己的毒体自己能掌控,没必要劳烦谷主。那冰河立刻变了脸,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像冻住的老树皮,眼神却像冰锥一样刺人,冷笑一声:‘丫头片子别给脸不要脸!厄难毒体乃天地异宝,留在你这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手里,纯属浪费!今日你愿走也得走,不愿走,我们就绑你走!’”
“后来他们就动手了?”韩雪清冷的声音适时响起,她虽话少,却听得格外认真,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沉稳,像是在默默分析当时的局势,清冷的眸子里也多了几分凝重。
“嗯,没说两句就动手了。”小医仙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衣袖,连带着声音都微微发紧,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惊险的午后,“冰河一挥手,那四个斗皇手下就像饿狼一样朝着我扑过来,手里还拿着冰河谷特制的‘锁毒链’——那链子是用极北寒铁混合毒蝎壳炼制的,泛着青黑色的光,据说能吸收毒力,专门用来束缚毒属性强者。青鳞见他们要抓我,急得立刻想催动碧蛇三花瞳,可那冰河直接释放出斗宗气势,像一座冰山压下来,青鳞当场就被压得跪倒在地,小脸憋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说到这里,小医仙的眼圈也红了几分,她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我没办法,只能咬牙动用厄难毒体的力量。这段时间跟着你学习炼药,我对毒力的操控比以前熟练多了,先是凝神聚气,在掌心凝聚出一团‘腐心毒雾’——那毒雾是用三株九品毒草炼制的,淡紫色的雾团里藏着细如发丝的毒针,寻常斗皇沾到就会中毒。可我没想到,那冰河怀里竟揣着冰河谷的镇谷之宝‘冰魄珠’,他一掏出来,珠子就散发出刺骨的寒气,淡蓝色的光晕像罩子一样把他们五人罩住,我的毒雾一碰到光晕,瞬间就化成了水珠,滴在地上还冒着白气,根本伤不到他们分毫。”
“后来我只能冒险催动毒体本源,把体内的毒力压缩成一道‘毒刺’,朝着冰河的胸口射过去。那老头大概没想到我敢主动攻击斗宗,一时没防备,毒刺擦着他的胳膊过去,虽然没伤到要害,却也让他的袖子瞬间被毒力染黑,胳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黑色的毒纹顺着血管往上爬。他又惊又怒,骂了句‘不知死活的丫头’,立刻从纳戒里掏出一把冰剑——那剑身长三尺,通体雪白,剑身上刻着繁复的冰纹,一拔出来,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好几度,院子里的梧桐叶都被冻成了冰碴子,风一吹就碎了。”
“我当时也慌了,只能一边躲闪冰剑的攻击,一边找机会反击。那冰河的冰剑太快了,每一剑都带着寒气,我躲闪的时候,衣角被冰剑划到,瞬间就结了冰。幸好韩家的大管家听到动静,带着十几个护院赶了过来——他们虽然修为最高的也才斗王中期,不是那四个斗皇的对手,却也能稍微牵制一下,让那四个手下没法过来帮冰河。我趁着冰河分心对付护院的间隙,又凝聚出一道更强的毒力,朝着他手里的冰魄珠打过去——我看出来了,那冰魄珠是他的软肋,没了珠子,他就挡不住我的毒。果然,他看到我要打冰魄珠,立刻放弃攻击,转身用冰剑去护珠子。我抓住这个机会,冲过去拉起青鳞,朝着后院的密道跑——那密道是韩家为了应对危险挖的,直通城外的山林,我们跑进去后,我还在密道入口洒了‘迷魂毒粉’,才暂时甩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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