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枝条从他走过的地方开始延伸,污染被汇聚到他的心脏,它们四处逃窜,统统撞上『关野』接受的记忆中。
他一步步走向『黎平鹤』和『闻锐』的方向,她们笑着朝他挥手。
“回来了?”『周妄语』抱臂看着他。
“嗯。”
“师父!”『李自珩』的眼睛依旧明亮。
他拍拍『李自珩』的脑袋。
“有人害怕吗!”『关野』扫视一圈,看着全都放下动作围过来的柴薪和火种,“这次的战争只有一个结局——死亡。”
“都走到这了,还有回头路吗?”『周妄语』在机械屏上翻了个不甚雅观的白眼。
“老大,我们这一死能消灭灾变吗?”说这话的是王乐正——那个在宴会厅哭嚎的男人。
“我们不能——”他回头看着一直盯着他的鸦舟,“但是总有人能看见的。”
“至少让污染掉块肉,”『黎平鹤』拍拍关野的肩膀,她嗤笑,“把世界当做养料就要有被反杀的自觉。”
“我们走吧,”『闻锐』看着还没完全消失的污染洪水,“我们该走了。”
于是他们的话都像麦浪一样被风压下。
『闻锐』笑着说:“别让我等你们太久。”
她身上的污染量疯狂上升,在她完全失去理智的前一秒,她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心脏做二重保险,挤出最后一丝理智启动自毁程序:“闻锐——1号,对抗污染674年!野火万岁!人类万岁!”
“砰——”
她倒下了,就像轰然倒塌的树,也像多米诺骨牌被推倒的第一张牌。
【生生不息的野火】
『黎平鹤』把『闻锐』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站起来笑着调侃:“你说、我这样的人能容纳多少污染?”
污染被她的心脏收纳,源源不断,她仔细数着,等数字到二十八的时候她拔出枪:“黎平鹤——2号、柴薪,就此别过。”
她的身体倒在血泊里。
【烧尽黑暗和别离】
“师父,我做的很好、对吧,”『李自珩』笑着握住枪,像个叼着骨头的小狗,“673年——师父、你一直都是我的榜样。”
【同志不必为我哭泣】
“柏青至,下辈子还做我爱人好吗?”
“咱俩哪有下辈子了。”她扣紧冯春生的手,婚戒碰撞在一起。
许归和盛同泽相视一笑——至少这一次我们可以同生共死了不是吗?
“新世界万岁!”
潘鸢远远地向任弥挥手:“以后要幸福——健康——快乐!”
【我们倒下的地方就是家乡】
麦子、水稻、桃树……很久之前他们是有家的,守着田过一辈子,看着小孩呱呱坠地变成大人,绕着田跑一圈、绕不出家乡这块地。
从树上掏两个桃,在清水里一荡,捞出来咬一口,清甜的汁水带着脆生生的口感,透过黄昏眯起眼睛看向太阳,竟影影绰绰地看到了未来。
土地一片荒芜,有点智力的东西都死了,无论他们怎么努力也种不出菜、怎么也无法和脚下的土地产生一丝联系。
我的家不要我了、妈妈不要我了、我没有家了,他们后知后觉的感到了浓郁的悲伤。
污染使他们远离了饥饿,关于家乡和家人的记忆也在消失。
恨和爱啊都离地太远了,以至于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爱、为什么恨。
他们捧起一捧土,亲吻这片土地:
妈妈呀,我喝你的乳汁长大
妈妈呀,我一直都在家呀
妈妈呀,开开门,你的孩子回来了
我们回家了
【站起来】
【尚有余力的同志】
英雄从来都不止一个,英雄从人群中走来,脱下盔甲,他们是医生、是老师、是厨师、是工人、是农民、是学生……是所有此刻举起枪的人。
他们在风中笑着,然后向彼此告别、向另一个世界告别。
“人类万岁!野火万岁!新世界万岁!”
风中带起绚烂的红花,落地时花朵碰撞出足以叩醒每个人的沉默的响声。
【尽管日光照耀的不再是我们】
『关野』伫立在原地,目送战友们的离去,他的机械枝条继续蔓延,没入洪水剩下的一个浅滩、深度不如田间沟渠里的水。
这些人、总是说自己不行,其实都拼命地咬下了污染的一块肉。
黑色雾霾破开之后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他又像一座沉默的碑了——牢牢地抓住这片土地、无法挪动分毫,碑的背后是无数尸体。
他听着脑子里它尖锐的啸声,在一片尸体中对鸦舟伸手。
【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野火站着的只剩下『关野』。
鸦舟拔下那面代表野火的红旗,朝着关野跑过去,风把旗帜吹得像未熄的火,他一路奔跑,感受风吹过脸和发梢的力度。
他感受到脸颊的凉意,感受到眼眶的热和喉咙的堵。
鸦舟终于来到了他面前,他把旗帜递给关野,看着他披上这面孤独的旗帜。
红旗在阳光下红得鲜艳,像是星星的血,它几乎要融进红色的、饱胀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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