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晓通蜷缩在昏暗的数据巢穴中，肥胖的身躯在闪烁的屏幕映照下显得格外臃肿。晶体化的痕迹已经蔓延到他的脖颈，暗金色的纹路在苍白的皮肤下若隐若现。他的机械义眼快速转动，分析着从凌渊和墨影身上传回的实时数据流。
"情况不妙..."他喃喃自语，油腻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九天科技的追踪网络正在快速收拢，如同逐渐收紧的蛛网。
主屏幕突然弹出最高级别警报。三个猩红的光点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两个分散的绿色信号——那是凌渊和墨影的实时位置。
"连'天机阁'都出动了？"百晓通倒吸一口冷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太清楚这个人工智能的可怕，当年在九天科技任职时，曾亲眼见证它如何精准定位并清除"异常目标"。
时间刻不容缓。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断。
"启动'镜花水月'协议。"他对着麦克风说道，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
巢穴内的服务器群突然发出轰鸣，所有屏幕同时闪烁。这是百晓通压箱底的保命手段——一个能够大规模伪造数据、扰乱追踪的超级程序。但使用它的风险极大，就像在黑暗中点燃火炬，虽然能暂时迷惑敌人，也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第一阶段启动，生成虚假信号源。"他抹了把汗，看着屏幕上突然出现的数十个伪造信号，这些信号完美模拟了凌渊和墨影的灵压特征，分散在整个地下网络的不同区域。
效果立竿见影。追兵的行动明显出现了混乱，部分兵力开始转向虚假目标。但百晓通的心却沉了下去——他感知到那个最危险的存在并未被迷惑，仍在坚定不移地朝着真实目标前进。
"该死，是'天机阁'的核心算法..."他认出了那个独特的灵压特征。九天科技最顶尖的人工智能，曾经是他的直属上司。
没有退路了。百晓通咬紧牙关，将手按在控制台的一个隐藏接口上。
"启动第二阶段：数据风暴。"
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在九天科技工作的日子。那时他还是个满怀理想的数据分析师，直到他偶然发现了"南天门计划"的真相...
"百晓通，你确定要查看这些加密数据吗？"记忆中，他的上司这样问道，眼神中带着他当时无法理解的深意。
现在他明白了。那些数据背后，是无数被牺牲的生命，是整个世界的命运。
"为了那些无辜者..."他低声说着，按下了最终确认键。
数据巢穴仿佛被注入了生命。无数信息流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冲击着九天科技的追踪系统。虚假信号成倍增加，真实数据被巧妙隐藏，整个追踪网络陷入短暂瘫痪。
但代价来得比预期更快。
"警告：检测到反向追踪信号。"系统的警报声尖锐刺耳。
百晓通苦笑一声，看着屏幕上那个迅速接近的红点。天机阁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
"来吧，让我看看这些年来你进步了多少。"他喃喃自语，双手在控制台上舞动如飞。
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数据在虚拟空间中激烈碰撞，防火墙被层层攻破，又迅速重建。百晓通凭借多年的经验和对九天科技系统的了解，勉强与对方周旋。
然而实力的差距终究难以弥补。
"目标已锁定。"天机阁冰冷的电子音突然在巢穴内响起。
下一秒，整个数据巢穴剧烈震动。主屏幕一个接一个地黑屏，服务器的运转声逐渐减弱。
百晓通感到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晶体化的部分正在加速蔓延，暗金色的纹路已经爬上了他的脸颊。他知道，这是过度使用灵能的副作用，也是道胎蚀心咒的最后反噬。
"至少...他们暂时安全了。"他看着屏幕上成功远离的两个绿色光点，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他用尽最后力气，向凌渊和墨影发送了一条加密信息：
"继续前进，不要回头。记住，真相远比你们想象的更加黑暗..."
通讯就此中断。
数据巢穴彻底陷入黑暗，只有百晓通胸口那枚仍在缓慢旋转的微型黑洞，散发着最后的光芒。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充满理想的自己。
"至少...这次我没有选错..."
远在地下通道中的凌渊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他怀中的通讯符微微发烫，然后彻底失去了光芒。
"百晓通..."他喃喃自语，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墨影也在同一时间停下了脚步。她望向西北方向，仿佛能穿透层层岩壁，看到那个永远喋喋不休的胖子最后的身影。
"我们欠你一条命。"她轻声说道，握紧了手中的粒子刃。
而在九天科技总部，天机阁的虚拟形象静静注视着已经失去信号的数据巢穴。它的算法中，第一次出现了无法解释的异常波动。
"目标已清除。"它向指挥部报告，但数据库中却默默保存下了百晓通最后传输的某些数据碎片。
这些碎片，将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成为改变战局的关键。
玄素道人站在远山的峰顶，手中的罗盘指针微微颤动。他望向虚空，仿佛在与人对话：
"又一个执棋者离开了棋盘...但这局棋，才刚刚开始。"
风卷起他破旧的道袍，也带走了这声叹息。命运的齿轮，依然在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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