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实验室的惊魂一刻与那位不知名老僧的舍身断后,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一位幸存者的心头。众人带着三名惊魂未定的俘虏,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位于“死寂Ⅰ号”星球表面的临时营地。
营地中央,最大的一间由赫利俄斯工程舰临时拼装而成的指挥方舱内,气氛凝重。陆沉、周震、凌虚真人、卡洛斯将军等联军核心齐聚,三名被救出的俘虏——来自“晶语族”的麋鹿形生物“莹光”,来自“坎特伯雷机械联合体”的矮人工程师“螺栓”,以及那位皮肤如同蓝色水晶的“水晶林”幸存者“烁影”,正接受着紧急治疗和精神安抚。
尽管刚刚脱离魔爪,身体虚弱,精神也遭受了巨大创伤,但三名俘虏都深知情报的紧迫性。在确认暂时安全,并饮下了一些由青玄大世界提供的安神丹药后,他们强撑着精神,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他们的遭遇以及所知的可怕内幕。
“我们……我们原本是隶属于不同文明的深空勘探队或学术交流团,”莹光的声音带着颤抖,她那晶莹的鹿角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似乎能平复人心的涟漪,“在前往各自目的地的航程中,先后遭到了黑暗舰队的伏击……护卫舰队全军覆没,我们被俘虏,带到了这片……这片地狱。”
她回忆起被关押在那些生物囚笼中的日子,眼中充满了恐惧:“他们……他们不立刻杀死我们,而是不断地……抽取我们的生命能量,研究我们的身体结构,甚至……拷问我们的知识和记忆。很多同伴……没能撑过去,被拖走……就再也没回来,变成了……变成了那些培养槽里的怪物……”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螺栓工程师用他那巨大的机械臂重重砸了一下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矮人的倔强与愤怒让他暂时压下了恐惧:“狗娘养的黑暗杂碎!他们把老子抓去,是想破解我们机械联合体的核心能源矩阵!还想把老子的胳膊改成那种恶心的黑暗玩意儿!呸!”
他喘着粗气,看向陆沉等人,铜铃大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但我们也不是白给的!趁他们搬运‘物资’和进行‘能量灌注’的时候,老子偷偷用内置扫描仪记录下了一些东西!那些混蛋,在星球的核心深处,在建造一个……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能量灌注?”卡洛斯将军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他们往这颗死寂的星球核心灌注能量?”
“不是往星球灌注,”一直沉默寡言的水晶林幸存者烁影开口了,他的声音空灵而冰冷,带着一种水晶特有的质感,“是……抽取。他们利用一种极其邪恶的仪式,将这颗星球,以及之前被他们吞噬的其他星球的生命本源和灵脉能量,强行抽取出来,输送到一个……一个特定的地方。”
烁影抬起他那如同蓝宝石雕琢而成的手臂,指向脚下的大地,又指向营地上空那依旧被黑暗迷雾笼罩的天空:“我能感觉到,这颗星球的‘哭泣’……它的生命并非简单地被毁灭,而是被……被‘提纯’、‘转化’,然后通过一个巨大的、横跨星域的能量网络,被输送走了。目的地……就在这片黑暗星域的最深处。”
这个信息,与陆沉等人之前在实验室感受到的“噬星”痕迹以及那些浓缩黑暗能量液体的存在,完全吻合!
“输送去哪里?目的是什么?”陆沉沉声问道,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三名俘虏互相看了一眼,最后由见识最广博、精神力也最强的莹光,用带着极致恐惧的语气,说出了那个令整个指挥方舱温度都仿佛骤降的名字:
“他们……他们在建造……‘黑暗之心’(The Dark Heart)!”
“黑暗之心?”周震眉头紧锁,“那是什么?一种超级武器?”
“是武器……但不仅仅是武器……”莹光的身体微微发抖,“根据我们零碎听到的那些黑暗祭司的交谈,以及……以及那位舍身的佛门大师(指圆寂的老僧)之前凭借强大佛法窥探到的一丝天机……‘黑暗之心’,是黑渊魔君意图打造的一个……一个能够扭曲现实、吞噬光明、将整个星域乃至更广阔宇宙都拖入永恒黑暗的……‘法则奇点’!”
“法则奇点?!”凌虚真人失声惊呼,即便是以他的道心修为,听到这个词也勃然变色,“古籍有云,法则乃宇宙运行之根本,无形无质,遍布万物。唯有触及宇宙本源之无上大能,方有可能于特定条件下,强行扭曲、凝聚、甚至……创造临时的法则节点,谓之‘奇点’!若魔君真能成功,在其‘黑暗之心’影响范围内,黑暗将成为唯一的法则!光明将被压制,生命将凋零,秩序将崩坏!那将是……真正的末日!”
卡洛斯将军虽然对“法则”概念理解不如修真者深刻,但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声音低沉:“也就是说,魔君搞的这个‘黑暗之心’,是一个大范围的、永久性的……负面规则生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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