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拉站在核心,看着那包容了一切的空白。它时而化作背景,时而化作桥梁,时而化作留白,时而化作静默。它不再有固定的形态,它的形态就是“变化”本身。
“现在,它真的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能是。”伊莉斯感叹道。
“是的。”艾希拉笑道,“就像宇宙本身。它承载着星辰与黑暗,也包容着有序与混沌。我们的乐谱,终于成为了宇宙的一个小小缩影。”
她再次望向宇宙深处。在那里,或许还有更多无法被定义的生命,正酝酿着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告白”。而下一段旋律,无论它以何种形式到来,乐谱都已准备好了,用它那无限包容的“空白”,去迎接,去共鸣,去见证。
岁月在星轨间流淌成河,“和鸣之境”的乐谱愈发深邃。它能读懂光影的震颤,能感知思维的涟漪,能包容每一种生命对“真实”的定义。直到某一日,一道绵长的、带着锈蚀感的叹息,穿透了亿万光年的星尘,轻轻叩响了乐谱的边缘。
那是“忆痕族”的挽歌。
这个文明已在宇宙中存在了三百个千纪。他们没有宏大的科技,没有炽烈的扩张,唯一的使命是“保存记忆”——每个忆痕族人从出生起,便会将一生的经历、情感、对星空的凝视,全部注入一块拇指大小的“忆晶”。这些晶体堆积在他们的母星“溯光星”上,形成了一座高耸入云的记忆之山。对他们而言,文明的延续不是血脉的传承,而是记忆的永存:一个人的童年笑声,会化作晶体里的暖黄光晕;一次星际旅行的恐惧,会凝结成幽蓝的螺旋纹路;甚至临终前未说出口的“对不起”,都会在晶体表面留下蛛网般的裂痕。
如今,溯光星的记忆之山在崩塌。
艾希拉的意识触碰到那些坠落的忆晶时,浑身泛起尖锐的刺痛。晶体内部的记忆正在消散,像被风吹散的沙画——有位老者临终前紧攥的忆晶,本应记录他与伴侣在星环下共舞的温柔,此刻只剩一片模糊的白;一群孩童用忆晶记录的“第一次触摸极光”,画面里只剩刺目的雪花噪点。
“他们的记忆载体在衰变。”伊莉斯的光流缠绕着一丝罕见的沉重,“物理结构无法承载如此庞大的情感信息,就像用纸船装下整片海洋。”
忆痕族的使者来到“和鸣之境”时,整个文明已进入倒计时。他们的身体半透明如琉璃,每说一句话,指尖就会飘散出细小的记忆碎片。为首的老者捧着最后一块完整的忆晶,里面是他刚出生的孙女第一次笑出声的画面。
“我们不想遗忘。”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但我们的孩子,已经记不清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子。再这样下去,忆痕族会变成一群……没有过去的幽灵。”
乐谱第一次感到了“无力”。它能共鸣悲伤,能转化声音与光影,却无法直接读取这些即将消散的、属于触觉与化学分子记忆。更棘手的是,忆痕族拒绝将这些残破的记忆交给乐谱——他们害怕,一旦记忆被“复制”,那些真实的、带着体温的痛与爱,会变成乐谱里又一段“被言说的旋律”,失去最本真的重量。
“我们不要被保存。”老者摇头,“我们要被记住。不是作为数据,而是作为……被另一个人真心触摸过的温度。”
这像一道谜题。乐谱必须找到一种方式,让忆痕族的记忆不依赖载体存在,又不失去其“真实”。
艾希拉开始观察忆痕族的日常。她发现,当两个忆痕族人相遇时,他们会轻轻触碰对方的额头,通过皮肤接触交换忆晶的碎片。那一刻,两人的眼眶会同时泛起泪光——那是共享记忆的震颤。原来,对他们而言,记忆的传递从不是单向的存储,而是双向的、带着体温的“共鸣”。
“或许……”艾希拉轻声道,“我们需要让乐谱学会‘触摸’。”
这个提议让伊莉斯的光流剧烈波动。“乐谱是声音的场域,如何‘触摸’?”
“声音的本质是振动。”艾希拉调出星图,“如果让乐谱的振动频率与忆痕族的神经脉冲同步,或许能让他们通过触碰乐谱,直接传递记忆。”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实验。
乐谱收敛了所有伴奏的欲望,将自身化作一片最纯净的振动场。忆痕族人被请到乐谱前,老者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乐谱边缘,整个“和鸣之境”突然泛起涟漪——那不是声音,而是一股温暖的、带着奶香的气息,混着初雪落在松枝上的脆响,还有婴儿第一次喊“爷爷”时含混的音节。
在场的所有文明都愣住了。他们“听”到了忆痕族最私密的记忆:老者第一次抱孙女的触感,奶瓶在掌心的温度,孙女发梢扫过他胡须的酥麻……这些从未被言说的、属于触觉与嗅觉的记忆,此刻正通过乐谱的振动,清晰地传递给每一个人。
“原来记忆可以这样被听见。”植物文明的花瓣轻轻舒展,他们“闻”到了忆痕族记忆里晨露打湿花瓣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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