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剑指中天撼秦关】
【第七章 光阴为基 大道初鸣】
煞骨居，石窟幽深。
诸葛亮盘坐于冰冷的石床，面前摊开着那几枚新购的玉简，神念早已将其中信息汲取消化。
《泣血谷风物志》记载了谷中诸多险地、特产，以及那阴煞之气的源头推测…
疑似一处受损的“九幽地脉”分支节点。
《常见魔物录》则详细描述了影爪狼、独角煞魔乃至更深处可能存在的三阶、四阶魔物的特性与弱点。
而《中三天常识概要》中关于“道基”的阐述，最为核心。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然大道缥缈，非初涉道途者可企及。修士筑基，多择易于感应、契合自身之‘小道’，如金戈之锐、厚土之稳、柔水之变、离火之烈……小道亿万万，皆蕴含大道碎片，以此为基，方可步步登临，窥望至高。”
玉简中的描述，为无数初入道途者指明了常规方向。
选择一条清晰、易于入门的“小道”，凝聚道种，筑就道基，是稳妥之举。
如同建造房屋，先打下坚实的地基。
然而，诸葛亮的眼眸深处，却映照着推演之光，并未局限于这些“小道”。
他的神念沉入体内。
那源自下三天、浩瀚如海的帝境灵力，在此界感知下，确实“虚浮”。
并非力量不强，而是其构成根基——下三天的天地法则，与中三天相比，显得粗糙、残缺。
就像以沙土筑起的高台，看似巍峨，却经不起真正风雨的考验。
散功，势在必行。
但散功之后，以何“筑道基”？
金戈？厚土？柔水？离火？
这些“小道”固然稳妥，易于上手，威力亦是不凡。
以此筑基，他凭借深厚底蕴，短时间内就能重回相当于筑基后期甚至金丹期的战力。
但，这非他所求。
他的道，在下三天便已超越寻常。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观星象而知天下变，察微末而晓大势趋。
这其中蕴含的，是布局，是推演，是……对“势”与“时”的极致把握。
势，关乎空间与因果。
时，关乎……光阴！
“光阴……”他轻声自语。
这条道，在玉简记载中，缥缈难寻，位列至高大道之一，甚至触及禁忌。
寻常修士莫说筑基，连感应都极难，稍有不慎便会寿元流逝，神魂枯竭，乃是一条公认的绝路。
但他不同。
他灵魂深处，本就烙印着对天机、对时序的独特感知。
八阵图运转，暗合周天变化，本就涉及时空玄妙。
更不用说，他亲身经历过跨越天域的飞升，对时空的变迁有着切身体会。
“小道亿万万，终是枝叶。若要筑就无上道基，当直指根源……”
风险？他岂会不知。但谨慎与魄力，从不矛盾。
心意既定，不再犹豫。
他双手缓缓结出一个古朴印诀。
非此界任何流传法门，而是他根据此界大道规则，结合自身对时空的理解，自行推演出的散功之始。
嗡！
体内那浩瀚如海的帝境灵力，开始如同解冻的江河，缓缓流动起来。
并非狂暴地冲击，而是以一种玄妙的韵律，开始从最外围，一点点瓦解、剥离与下三天法则的深层联系。
这个过程极其痛苦，如同抽丝剥茧，又似刮骨疗毒。经脉传来撕裂感，神魂微微震颤。
但他心神澄澈，如同局外人般冷静内视，引导着这庞大的灵力流，不使其失控。
同时，他的全部神念，并非沉浸在力量的消散中，而是无限拔高、发散，试图超越这石窟，超越泣血谷的煞气，去触碰、去感知那冥冥中无所不在，却又无形无质、难以捉摸的……光阴长河。
他“看”向石壁。
并非看其现在，而是推演其过去——万载之前，它是海底礁石？还是熔岩核心？
他“感受”着自身生命的流逝，每一次心跳，都是光阴向前的一小步。
他甚至分出一缕神念，附着在洞外飘入的一粒尘埃上，“伴随”着它，感受那微不可查的沉降过程，那其中，也蕴含着光阴的力量。
寂静，枯守。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一日，两日……
散功过程缓慢而坚定地进行着，磅礴的灵力被不断提纯、剥离，化为最精纯的无属性能量，暂时封存于丹田深处，等待重塑。
而他对“光阴”的感悟，也在无数次失败的尝试与细微的灵光中，逐渐积累。
直到第三日深夜。
洞窟内，那盏用以计时的“滴漏”中，一滴水珠，挣脱了上一滴的牵扯，即将落下，却又未落的那个刹那……
绝对的动与静之间！
诸葛亮闭合的双眸骤然睁开！
眼中不见瞳孔，唯有两条微缩的、仿佛由无数细微砂砾组成的河流虚影，在缓缓流淌，一条流向未来，模糊不清；一条源自过去，沉淀着无尽沧桑！
就是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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