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布做小褂子,正好。”五特把布递给三冬,“等回去,让石头哥的媳妇帮你缝,过几天就能穿。”
三冬摸了摸布上的桃花,嘴角终于勾了勾,可很快又垮下来:“哥,要是老虎一直抓不到,咱是不是再也不能去后山打猎了?那以后……咱会不会饿肚子?”
“不会。”五特把布叠好,放进随身的布袋里,“就算不去后山,村边的地里有野菜,河里有鱼,咱还能开荒种粟米,饿不着。”
可他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张老栓的模样在脑子里闪——那个总爱给三冬塞野山楂的老汉,笑起来脸上有两道深深的皱纹,前几天还在村口跟他说,等秋收了,要给他俩送袋新磨的粟米。可现在,人没了,只剩下一摊血和半截砍柴刀。
石头哥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凑过来小声说:“二冬,我知道你在想啥。可那老虎真的太凶了,咱不能拿命去赌。就算没有百两银子,咱慢慢攒,也能把日子过好。三冬还小,他不能没有你。”
五特点点头,没说话,只是把怀里的三冬抱得更紧了些。
走到镇口的包子铺,石头哥停下脚步,摸了摸口袋,掏出两个铜板:“买两个肉包子,给三冬垫垫肚子。”
三冬连忙摇头:“石头哥,我不吃,我兜里还有粟米饼。铜板留着买别的吧。”
“让你吃你就吃。”石头哥把包子塞到他手里,“刚听了那些吓人的事,吃个肉包子压压惊。”
三冬拿着包子,咬了一小口,肉汁流出来,香得他眼睛都眯了。他把另一个包子递到五特嘴边:“哥,你吃。”
五特摇摇头:“你吃,哥不饿。”
“一起吃。”三冬把包子掰成两半,硬是塞了一半到五特嘴里。温热的肉香在嘴里散开,五特忽然觉得鼻子发酸——这半年来,他们仨很少能吃到肉,只有过年时,石头哥才舍得买半斤肉,炖一锅野菜肉汤,三冬总是把肉都夹给他们俩,自己喝汤。
正吃着包子,就见两个猎户背着弓箭从身边走过,嘴里骂骂咧咧的:“那老虎太贼了!昨儿个设的陷阱,今早去看,就被它给扒了,还留了个爪印在陷阱边上,像是故意挑衅!”
“衙门的人也是废物!派了十几个差役,连老虎的影子都没见着,还让咱们猎户上,真当咱们是铁做的?”
“要不是为了那百两银子,谁愿意去招惹那玩意儿?张老栓就是前车之鉴!”
五特的脚步顿了顿,灵智核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波动——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又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他抬头看向后山的方向,远处的山峦被云雾笼罩,看不清模样,可他仿佛能听到老虎的咆哮,能看到那摊刺目的血。
“哥,你咋了?”三冬拉了拉他的衣角,“咱回家吧,我有点怕。”
“好,回家。”五特回过神,牵着三冬,跟着石头哥往村边走。路上,三冬走得很慢,时不时回头看镇上的方向,像是怕老虎突然从后面追上来。
快到村口时,就见村里的李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看见他们仨,立刻喊:“石头兄弟,二冬,你们可回来了!赶紧回家把门关紧!刚才有猎户来说,那老虎昨儿个夜里跑到村西头的牛棚附近了,把王大爷家的鸡给叼走了!”
“啥?”石头哥的脸一下子白了,“跑到村西头了?那离咱村可就二里地啊!”
三冬吓得直接抱住五特的腿,声音带着哭腔:“哥,老虎要进村了吗?它会不会吃了我们?”
五特蹲下来,把他抱起来,用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眼泪:“别怕,老虎不敢进村的。村里有这么多人,还有狗,它不敢来。咱回家就把院门关上,再把熔炉里的火点上,老虎怕火,不敢靠近。”
李婶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你们仨往后可别再去后山了,就算是村边,也得结伴走。那老虎太凶,可得小心点。”
回到家,石头哥立刻把院门关紧,还搬了块大石头抵在门后。三冬紧紧跟着五特,寸步不离,连去灶房喝水都要拉着五特的手。五特把买的粗盐和布放进屋里,又把铁刀从腰后解下来,放在灶台边显眼的地方——这样一抬头就能看到,心里能踏实些。
“二冬,咱把熔炉的火点上吧。”石头哥往灶膛里添了些木炭,“火亮着,老虎就算来了,也不敢靠近。”
五特点点头,蹲下来点火。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灶房里暖烘烘的。三冬坐在灶台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捏着那块红布,小声说:“哥,要是老虎一直抓不到,咱该咋办啊?村边的野菜不多了,河里的鱼也越来越少,要是不能去后山打猎,咱冬天会不会冻饿肚子?”
石头哥摸了摸他的头,勉强笑了笑:“不会的。俺这就去村东头的地里看看,能不能开垦出一小块地,种上粟米。等秋收了,就能有粮食了。实在不行,俺再去镇上给人扛活,换点粮食回来。”
五特看着火苗,心里却在琢磨——百两银子,能买多少粮食?能盖一间不漏雨的瓦房,能给三冬做很多件红布小褂,能让石头哥不用再去给人扛活,能让他们仨再也不用怕饿肚子。可那是老虎啊,能吃了张老栓,能叼走猎狗,他们仨去了,真的能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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