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翼天使再次冷冷地看了一眼凌天等人消失的方向,羽翼一振,也化作一道圣光消失在壁垒之后。圣光壁垒的光芒渐渐恢复平稳,仿佛刚才的冲突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涟漪。
……
与此同时,距离圣光壁垒爆发点约百里外,一片更加茂密、光线因树冠层层叠叠而显得异常昏暗的古老丛林深处。
一株需要数十人合抱的巨树根部,阴影如同活物般一阵蠕动,紧接着,三道略显踉跄的身影从中被“吐”了出来,正是凌天、磐石和夜枭。
“噗——”刚一现身,凌天再也压制不住,又是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喷出,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气息也跌落了不少。接连强行推演壁垒破绽、开辟临时通道、最后更是冒险扭曲圣光、催动魔影施展极限暗影穿梭,对他的消耗和反噬都极为巨大。若非他根基深厚,肉身与神魂历经千锤百炼,只怕早已倒下。
“魔主!”磐石和夜枭急忙上前扶住凌天,脸上满是担忧与愧疚。尤其是磐石,觉得自己未能保护好魔主,心中更是懊恼。
“无妨,消耗过度,些许反噬,还撑得住。”凌天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迅速取出一枚得自魔域、蕴含着精纯魔元的丹药服下,盘膝坐地,运转《星辰御魔经》与《万化吞天诀》,极力调理着体内紊乱的气息,并尝试缓慢吸纳周围那稀薄了许多、却依旧带着排斥性的神域灵气,艰难地转化为一丝丝魔元。在此地,连恢复都变得异常困难。
“刚才……多谢魔主救命之恩!”夜枭心有余悸地说道。他擅长潜行暗杀,对气息感知最为敏锐,刚才那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若非凌天那神乎其技的手段,他们三人恐怕已在圣光下化为灰烬。
凌天缓缓睁开眼,眼中虽然疲惫,但目光依旧锐利如刀:“此地不宜久留。天使守卫已经察觉,很快便会展开搜捕。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更安全的藏身之处,并与幽影汇合。”
他闭上眼,仔细感应着与幽影之间那道因道侣关系及魔元联系而产生的、跨越了圣光壁垒的微弱感应。感应虽然模糊,且受到神域法则的强烈干扰,但大致方向与距离还能判断。
“幽影在壁垒内侧偏北方向,距离我们大约……四百里外。她似乎也处在移动和隐匿状态,气息很微弱,应该暂无大碍。”凌天稍稍松了口气,幽影成功潜入并暂时安全,是目前最好的消息。
“四百里……在这鬼地方,无法全力飞行,又不能泄露魔气,赶过去恐怕需要不少时间。”磐石瓮声瓮气地说道,看着凌天苍白的脸色,满是忧虑。
“无妨,步步为营便是。”凌天挣扎着站起身,虽然脸色依旧不好看,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沉稳与冷静,“我等潜入神域,本就预料到步步杀机。方才不过是第一关,往后,更需谨慎。”
他目光扫过周围昏暗的丛林,右眼魔焰微微跳动,洞察着环境中可能存在的危险与可利用之处。“这片古林能量紊乱,生机与死寂交织,残留着一些上古气息,或许能一定程度上干扰神域的侦测。我们便借此隐匿行踪,向北行进。”
“是!”磐石与夜枭齐声应道。
接下来,三人开始了在神域土地上的艰难潜行。他们不敢动用魔元飞行,只能凭借肉身力量在崎岖复杂的林地间穿行。凌天凭借魔瞳,提前规避那些散发着强烈神圣气息的植物、水源以及可能存在的隐蔽侦测法阵节点。夜枭则发挥其特长,在前方探路,寻找最安全、最隐蔽的路径。磐石负责断后,抹除他们留下的极其细微的痕迹。
一路上,他们见识了神域光怪陆离的一面。有流淌着乳白色灵泉、饮一口便能治愈凡间百病的溪流;有栖息着成群结队、散发着祥和光芒的灵鹿与光羽鸟的林地;也有一片死寂、遍布扭曲枯木、残留着远古战争杀伐之气的荒谷。
他们甚至远远望见一队骑着神圣天马、巡逻而过的双翼天使,那肃杀的气势与纯净而强大的神圣威压,让三人不得不屏息凝神,潜伏在深深的淤泥或茂密的树冠中,直至巡逻队远去才敢继续行动。
每一次躲避,每一次潜行,都耗费着巨大的心力。神域的环境对他们而言,本身就是一种持续的消耗与折磨。
期间,凌天一边赶路,一边不断尝试加深对神域法则的理解。他右手背上的星辰魔碑烙印持续散发着微热,如同一个高效的分析核心,记录、解析着周遭的法则变化。他发现,神域法则虽然对魔气排斥强烈,但其“秩序”的本质,与星辰魔碑所蕴含的某种至高秩序,在某些层面上竟有隐隐的共通之处。这让他看到了在神域长期潜伏、甚至逐步适应的一丝可能。
数日后,三人历经艰辛,终于抵达了与幽影感应中距离最近的一片区域——一处位于连绵山峦脚下的、被浓郁瘴气与扭曲古木覆盖的阴暗沼泽。
“感应就在这沼泽深处。”凌天停下脚步,望着前方弥漫着淡紫色雾气、散发着腐朽与奇异生机混合气息的沼泽,眉头微蹙。这沼泽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其中似乎隐藏着不同于神圣气息的、更加古老而诡异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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