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勺正被钱和卫生的双重压力逼得快要窒息,听到苏东坡问起,那该死的押韵惩罚再次发作!嘴巴完全不受控制,一段带着哭腔的押韵rap脱口而出:
“苏先生!您问起!提起此事泪两行!(韵脚:ang)
卫生检查太疯狂!如同猛虎下山岗!(韵脚:ang)
墙皮剥落像癞疮!油污堆积如粪缸!(韵脚:ang)
勒令关门整改忙!三天期限似刀枪!(韵脚:ang)
罚款五千心头凉!小店眼看就要亡!(韵脚:ang)”
声音凄切,韵律工整,把悲惨的遭遇硬是唱出了几分街头卖艺的悲壮感。
苏东坡听得目瞪口呆,筷子尖上挑着的一点酱汁都忘了送进嘴里。他看着姜小勺那副悲愤欲绝、却字字押韵的“哭诉”模样,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他放下筷子,抚了抚沾着油星的长须,沉吟片刻。文人的恻隐之心和美食带来的些许好感,让他决定做点什么。
“原来如此…店家遭此无妄之灾,实属不易。”苏东坡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通往后厨的门帘前,掀开一角,探头向里望去。
后厨的惨状映入眼帘。斑驳的墙壁(帆布没遮全的部分)、散落的油垢碎块、湿漉漉油腻腻的地面、那口巨大的黑锅…饶是苏东坡见多识广(被贬途中啥破地方没住过),也被这“独特”的卫生环境震了一下。他眉头紧锁,目光最后落在那堆被姜小勺刮下来的、散发着浓烈油哈味的黑色油垢碎块上。
“此物…便是那油污堆积之证?”苏东坡指着那堆“罪证”,问道。
“是…是啊!”姜小勺的押韵嘴再次启动,“此乃陈年污垢王!刮下如同黑炭墙!(韵脚:ang)”
苏东坡没理会那押韵,他走近几步,仔细打量着那堆乌黑发亮、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油垢块。他出身士大夫阶层,虽被贬流放,但亲自做这种污秽清洁是绝无可能的。不过,他饱读诗书,博物洽闻,对各类事物都有其独特的观察角度。他蹲下身(小心地避免儒衫下摆沾地),用那根光滑的竹杖,小心翼翼地拨弄了一下其中一块较大的油垢。
“嗯…” 苏东坡若有所思,竹杖点了点那油垢块,又指了指旁边水槽里还没清理干净的、混合着洗洁精泡沫的污水,“店家,你可知,清除此类陈年污垢,如同治理河道淤塞?”
姜小勺一愣,押韵嘴暂时卡壳:“呃…?”
苏东坡站起身,拄着竹杖,仿佛在指点江山,语气带着文人的考据癖:“古法有云,油污性黏腻,若只以蛮力刮擦,如同治水只知堵,费力而效微。需寻其‘克星’!《齐民要术》中曾载,草木灰水,去污甚效;《天工开物》亦言,皂角捣汁,可涤油腻…若辅以热力蒸腾,如同开闸泄洪,其效倍增!店家所用之物(他指了指洗洁精瓶子),气味虽烈,却似只重其‘表’,未触其‘里’啊!”
他侃侃而谈,引经据典,把清洁油污上升到了治水哲学的高度。虽然对解决实际问题没啥卵用,但那份学究气和认真的态度,倒是冲淡了后厨的污秽感。
姜小勺听得云里雾里,但“热力蒸腾”四个字却像一道闪电劈中了他!热力?蒸腾?开水?!对啊!他之前只是用凉水加洗洁精硬刷!效果甚微!如果用滚烫的开水去浇…
希望的小火苗再次点燃!虽然微弱,但也是光!
“谢…谢苏先生指点!”姜小勺激动之下,押韵嘴又不受控制了,“开水冲它娘!油垢必投降!(韵脚:ang)”
苏东坡被他这粗鄙又押韵的“总结”噎了一下,抚须的手顿了顿,无奈地摇摇头。他看了看后厨的惨状,又看了看姜小勺那副狼狈又亢奋的样子,文人那点“躬行”的念头(以及可能想看看开水浇油垢的奇景)占了上风。
“罢了罢了。”苏东坡摆摆手,将青布书囊和竹杖放到前厅角落,“今日既食店家之肉,也算结缘。看店家孤身一人,清理不易…老夫…便搭把手吧!权当…饭后消食!” 他显然给自己找了个非常体面的理由。让他亲自下手刮油垢是不可能的,但递递东西,指挥一下,或者…用文人的方法“驱除污秽之气”,倒可以试试。
姜小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东坡!北宋文豪!要帮他打扫卫生?!这…这比李世民打包十桶泡面还离谱啊!
“真…真的?!太…太感谢您了苏先生!”姜小勺激动得语无伦次,押韵都忘了,“您真是…真是…活菩萨…呃…活文曲星下凡尘啊!(强行押韵)”
苏东坡被他这马屁拍得嘴角又是一抽,无奈地捋了捋胡子:“休要多言,速去烧水!要大锅!滚沸之水!”
“得令!”姜小勺如同打了鸡血,也顾不上押韵惩罚了,冲向灶台,将祖传大铁锅刷了又刷(虽然依旧乌黑),接了满满一大锅水,拧开煤气灶开到最大!蓝色的火焰猛烈舔舐着锅底。
趁着烧水的功夫,苏东坡也没闲着。他背着手,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官员,在后厨踱步。锐利的目光扫过被铲掉墙皮的“伤疤”,摇摇头:“墙面如人之肌肤,岂可如此粗暴?需以‘膏药’覆之…” 他显然想到了粉刷。目光扫过油腻的地面,眉头紧锁:“地面污秽,如同浊流,需引‘清泉’涤荡…” 他又看到了角落那瓶洗洁精,拿起来嗅了嗅,被那化学香精味呛得直皱眉:“此物气味…霸道有余,正气不足,恐非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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