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宁紧紧盯着他,指尖剑气吞吐,一旦沈孤寒有彻底失控的迹象,她必须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哪怕……那是她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苏婉清泪水无声滑落,双手紧紧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扰到他。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独自承受那巨大的痛苦,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和揪心的痛。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终于,在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长啸之后,沈孤寒周身那狂暴的乌光如同潮水般迅速收敛回体内,皮肤表面那些暗红色的裂纹也渐渐隐去。他猛地睁开眼睛,眸中的血色已然褪去,只剩下深邃无比的乌黑,只是那眼底深处,残留着一丝难以抹去的疲惫与……一丝更加深沉的冰冷。
他成功了。以绝强的意志和《幽寰引归诀》的玄妙,强行压下了那足以撑爆数位宗师的海量能量,并将其初步炼化。虽然未能完全吸收,大部分能量沉淀在了经脉深处,需要日后慢慢消化,但至少避免了爆体而亡或失去理智的下场。
他缓缓吐出一口带着浓郁煞气的浊气,目光恢复清明,看向如临大敌的沐宁和泪眼婆娑的苏婉清,声音沙哑道:“……没事了。”
沐宁长长松了口气,撤去了剑罡,却发现自己手心也全是冷汗。苏婉清更是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
危机解除,荒村重归死寂,只是那弥漫的阴煞之气和怨念淡薄了许多。
经过这番折腾,天色已然蒙蒙亮,东方天际泛起了一丝鱼肚白。但三人皆是消耗巨大,尤其是沈孤寒,虽压制了能量,心神损耗却极重,急需休整。
“此地不宜久留,但你需要调息。”沐宁看向沈孤寒,语气不容置疑,“我和苏姑娘为你护法。天亮后即刻出发。”
沈孤寒这次没有反对,点了点头。他寻了一处相对干净的断墙下,再次盘膝坐下,迅速进入调息状态,稳固境界,平复翻腾的气血。
沐宁则在周围仔细巡查,布下更隐蔽的警戒阵法。苏婉清默默地从随身的小包裹里(星辉斗篷有内袋)取出一点干净的布帛,沾了水,小心翼翼地想为沈孤寒擦拭手上伤口渗出的血迹,却又怕打扰他,最终只是将布帛和水囊轻轻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抱着膝盖,坐在不远处,安静地守着他。
晨光熹微,洒在这片经历了一夜喧嚣杀戮的荒村废墟上,镀上了一层苍凉的暖色。篝火未能点燃,只有清冷的晨光与无声的守护,以及少女心中那愈演愈烈、难以言说的孤寂情愫,在悄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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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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