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认准方向,展开身法,向着山脉深处进发。越往深处,景象越发奇丽。有高达千丈的瀑布如银河倒挂,轰鸣声震耳欲聋;有遍布七彩灵芝的幽谷,异香扑鼻;有通体如玉的竹林,风吹过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如同天籁。此地的灵气浓郁到几乎化为液态,呼吸之间都觉修为有细微增长。
然而,在这片宛如仙境的景象中,却也隐藏着无形的危机。一些区域存在着天然的空间褶皱,稍有不慎便可能被传送到未知之地;某些奇花异草会散发致幻的香气;甚至有一些看似普通的石头,实则蕴含着强大的禁制之力,一旦触发,便会引来雷霆轰击或地火喷涌。
所幸沈孤寒混沌剑域玄妙,能提前感知并规避大部分空间异常与能量陷阱;苏婉清净魂之光万邪不侵,致幻香气难以近身;沐宁剑心通明,总能于危机降临前察觉端倪。三人配合默契,一路有惊无险。
终于,在穿越一片弥漫着氤氲灵雾的古老森林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巨大的山谷,谷地中央,并非预想中的宫殿或祭坛,而是一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巨树!
此树不知存活了多少岁月,树干粗壮如山岳,表皮干裂如同龙鳞,散发着苍茫古老的气息。树冠遮天蔽日,枝叶并非寻常绿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七彩琉璃之色,流光溢彩,美不胜收。无数柔和的、蕴含着浓郁生机的光点如同精灵般在枝叶间飞舞流转。
而在巨树的根部,缠绕着无数粗大的、闪烁着淡淡符文的银色根须,这些根须深深扎入大地,仿佛与整个祖地碎片的核心地脉相连。巨树周围,弥漫着一股浩瀚、祥和、却又带着淡淡威严的意志。那响彻灵魂的异响,以及呼唤苏婉清的力量源头,正是来自于这株不可思议的古老神树!
“这是……传说中的‘万象源树’?”沐宁博闻强识,看着那七彩琉璃的树冠,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撼,“据古老典籍零星记载,此树乃天地灵根,能衍化万象,滋养万物,是云梦古国的守护圣树之一!没想到,它竟然还有残枝留存于此!”
苏婉清望着那株巨树,净魂之光自发地活跃起来,与巨树散发出的生机与祥和之力产生强烈的共鸣。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眼中充满了孺慕与亲近之意,仿佛游子归家。
沈孤寒亦是心神震动,他体内的混沌幽昙传递出强烈的渴望与一丝敬畏。他能感觉到,这株万象源树蕴含的力量层次极高,虽已残存,但其本源位格,甚至可能超越了他体内的混沌幽昙。
然而,就在苏婉清即将踏入山谷范围,靠近那万象源树之时——
“嗡!”
巨树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一道半透明的、流淌着七彩霞光的屏障凭空出现,将整个山谷笼罩在内!屏障之上,古老的符文若隐若现,散发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意志。
同时,一道温和却带着审视意味的意念,如同清风般拂过三人的心神:
“身负净魂之缘的后人……欲近圣树,承其恩泽,需过‘问心’之试。映照本心,明见真我,方可踏入净土。”
这意念清晰地将规则传递过来。欲要靠近万象源树,接受其可能存在的传承或馈赠,必须通过一道名为“问心”的考验。这考验并非力量对抗,而是直指本心,映照真我。
苏婉清脚步一顿,看向沈孤寒和沐宁。
沈孤寒微微颔首:“既是缘法,便去一试。我与姐姐在此为你护法。”他相信苏婉清的心性。
沐宁也投以鼓励的目光。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而清澈。她面向那七彩屏障,朗声道:“晚辈苏婉清,愿接受‘问心’之试。”
话音落下,那七彩屏障荡漾起涟漪,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七彩光门悄然出现。苏婉清没有丝毫犹豫,迈步踏入了光门之中。
光门在她身后缓缓闭合。
沈孤寒与沐宁守在外面,凝神戒备。虽然那巨树意志看似祥和,但此地莫测,难保不会有其他变故。
时间一点点过去。山谷内寂静无声,唯有那万象源树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忽然,那七彩屏障剧烈地波动起来,原本祥和的气息中,竟夹杂了一丝紊乱与……痛苦?是苏婉清的气息!
沈孤寒眼神一凝,上前一步,混沌剑意蓄势待发。沐宁也握紧了剑柄。
就在他们几乎要强行破开屏障一探究竟时,屏障的波动又缓缓平复下来。只是,那原本流转的七彩霞光,似乎黯淡了几分。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七彩光门再次出现。苏婉清的身影从中踉跄而出,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疲惫、悲伤,甚至还有一丝未能掩饰的痛苦。她的净魂之光也显得有些紊乱,显然在那“问心”试炼中,经历了极大的心神冲击。
“婉清!”沈孤寒立刻上前扶住她。
苏婉清靠在他怀中,身体微微颤抖,半晌,才抬起泪眼,声音带着哽咽:“我……我看到了许多……家族的兴衰,先祖的挣扎,还有……那些被献祭的亡魂的哀嚎……以及……我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迷茫……我……我没能完全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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