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机械门卫的电子复眼死死盯着李云霄手中那盒崭新的、散发着诱人(对它而言)酸菜气息的泡面,复眼里的红光剧烈地闪烁起来!握着霰弹枪的金属手臂都微微颤抖了!空气中弥漫的酸菜味,似乎勾起了它某些…刻在芯片深处的…渴望?
它沉默(或者说处理器高速运转)了足足五秒钟。那只金属手臂猛地伸出,不是拿枪,而是…一把抓过了那盒泡面!动作快如闪电,仿佛怕李云霄反悔!
“滋…滋…验证通过!土特产…合格!”电子合成音似乎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滋…权限…临时访客!进门!保持安静!不许…乱碰东西!”
随着一阵更加沉重的齿轮转动声,厚重的装甲大门终于完全打开,露出了内部…同样充满“特色”的景象。
门内是一条宽阔但极其杂乱的通道。通道两侧堆满了各种难以辨识的机械零件、废弃的武器残骸、沾满油污的工具箱,以及…堆积如山的、印着“康帅傅”字样的…空泡面纸箱?!空气中弥漫的机油味、金属锈味和老坛酸菜味更加浓郁。橘黄色的灯光从头顶粗大的管道缝隙中透出,照亮了通道深处。
李云霄抱着李逍遥,带着乌云踏雪(尾巴上还挂着陈小胖),拖着半死不活的血鹫执事,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堡垒。身后,大门在沉重的轰鸣声中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战场死寂的风和僵尸们不甘的嘶吼。
通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由数个打通集装箱形成的“大厅”。大厅中央,一个用巨大金属油桶改造的“篝火盆”里燃烧着某种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色油脂,提供着微弱的光和热。篝火旁,或坐或站着…十几个身影。
看清这些“人”的样子,李云霄的眼角再次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他们…已经很难称之为完整的人类了。 有的半边身体被粗糙的机械义肢替代,裸露的齿轮和液压杆沾满油污; 有的头部被改造成了冰冷的金属头盔,只露出半张布满疤痕的脸,呼吸面罩连接着背后的气罐; 有的干脆就是金属骨架为主体,外面套着破烂的帆布衣服,关节处冒着蒸汽; 唯一还算“完整”的几个,也是面色蜡黄,眼神疲惫麻木,身上或多或少带着狰狞的伤疤或绷带。
他们共同的特点是:身上都散发着浓郁的硝烟味、机油味和…老坛酸菜味!手里拿着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焊枪、大号扳手、缠着铁丝的木棍、甚至还有一个举着个缺了角的…陶瓷酸菜坛子?!
这是一群…在末日战场上靠机械改造和泡面苟延残喘的…拾荒者?或者说…“泡面军团”的残部?
“头儿!有新人!带了…好东西!”半机械门卫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它炫耀般地举起手里那盒崭新的老坛酸菜面。
唰! 大厅里所有麻木疲惫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如同饿狼看到了鲜肉!那些冰冷的电子眼和残存的人类瞳孔中,瞬间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绿光?!死死盯住那盒泡面!
“安静!”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浓重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响起。
只见篝火旁,一个坐在由坦克履带改造的“王座”上的身影缓缓站起。他是这群人中改造程度最高的!整个下半身完全被厚重的、如同蜘蛛般的多足机械肢体替代,支撑着魁梧的上半身。上半身覆盖着厚重的、布满弹痕的金属胸甲,左臂是巨大的、末端焊接着锋利切割刃的机械臂,右臂则相对“纤细”,覆盖着精细的金属护甲,末端是一只灵活的机械手。他的头部大部分被一个锈迹斑斑、带有复杂观测镜的金属头盔覆盖,只露出下巴上浓密的、纠结着油污的胡茬和一双…锐利如鹰隼、却布满血丝的灰蓝色眼睛。
他…就是这里的头儿?代号“老坛”?(李云霄内心吐槽:这代号也太贴切了!)
“老坛”一步步走来,沉重的机械足在金属地板上发出“哐!哐!”的闷响。他走到李云霄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巨大的阴影。那只覆盖着精细护甲的机械右手伸出,没有接泡面,而是…指向了李云霄怀里,正睁着异色大眼睛好奇打量他的李逍遥。
“这孩子…”老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和凝重,“身上的气息…很特别。混乱…却又…带着秩序…像…像这该死的战场…又像…外面世界的阳光…”
李云霄心中一凛!这个老坛,感知好敏锐!
“他是我儿子,李逍遥。”李云霄不动声色地将儿子往怀里护了护,“我们无意打扰,只求暂避,等外面那些…东西…散了就走。”
老坛没说话,灰蓝色的眼睛在李逍遥身上停留了几秒,又扫过李云霄身后警惕的乌云踏雪、瑟瑟发抖的陈小胖、以及地上半死不活的血鹫执事(他真言豆沙包的效果似乎快过了,眼神开始恢复一丝挣扎),最后落回李云霄身上。
“外面…是‘腐潮’。死气凝聚的傀儡,杀不完,斩不尽。”老坛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和麻木,“你们…能穿过腐潮,来到这里…有点本事。特别是…带着个奶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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