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霄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回防空洞工作室，还没靠近入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服务器风扇濒临崩溃的疯狂嘶吼，以及老坛那沉闷电子音夹杂着战术术语的咆哮。
“错误！算法冲突！敌方变量Δx持续逼近零线！申请动用…极限定义迫击炮进行火力覆盖！” “哐当！”（似乎是桌子腿断裂的声音） “警告！计算资源过载！散热系统临界点！吸溜——！大佬快想想办法！瓦的硬盘快要熔化了！”王富贵意念的惨叫在李云霄脑海里立体声回荡。
李云霄一把推开伪装的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心梗。
工作室里一片狼藉。角落那张本就摇摇欲坠的木桌彻底散了架，断腿可怜兮兮地躺在一边。老坛三米高的机械身躯半蹲在服务器机组前，巨大的切割刃机械臂不知何时接上了一根从服务器后面板扯出来的数据线，另一端则被他那只精细的机械手死死攥着，指尖闪烁着危险的电弧，正对着机组外壳比划，似乎想进行“物理超频”。服务器机箱烫得能煎鸡蛋，轰鸣的风扇声如同垂死挣扎的拖拉机。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和数学符号疯狂滚动，中间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极限证明题，旁边还有一个用粗糙线条模拟出的、正在对着题目“开火”的卡通炮台动画…
“老坛！住手！”李云霄一声断喝，吓得陈小胖从角落里抱头的纸箱堆里蹦了起来。
老坛的电子眼猛地转过来，红光闪烁：“指挥官！你来的正好！这道‘敌方防线’（他指着屏幕上的题目）异常顽固！常规计算单元无法攻克！请求批准使用‘洛必达法则穿甲弹’进行饱和打击！或者…直接物理拆除目标载体？”他的切割刃指向嗡嗡作响的服务器，显然认为问题是这“铁盒子”不够给力。
李云霄：“……”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把这家伙拆了卖废铁的冲动。“首先，放开我的服务器。其次，数学题不能用炮轰。第三，解这题不需要穿甲弹。”
他走上前，一把拔掉那根危险的数据线（无视了老坛“战术链接中断”的抗议），然后熟练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这道让战场杀器崩溃的极限题。看了一眼，嗯，确实有点复杂，需要一点技巧…
李云霄拿起旁边一支笔，在一张废符纸上随手写了几行推导过程，用了两个简单的等价无穷小替换，不到十秒，写出了答案。“喏，就这样解。”
老坛的电子眼死死盯着那几行潦草却清晰的过程，处理器疯狂运转，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几秒钟后，他眼中的红光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茫然。“就…就这样？没有能量武器介入？没有战术迂回？只是…替换？”
“不然呢？”李云霄没好气地把笔一扔，“你以为微积分是诺曼底登陆吗？”
老坛巨大的机械身躯似乎都佝偻了一点，闷闷地发出一个音节：“哐…”（表示无法理解且大受震撼）。他无法接受，战场上能计算出超视距轨道炮最佳弹道的自己，竟然被区区一个“lim”符号和几个无穷小量难倒，而解决方式竟如此…朴实无华？这比被掘地虫母体偷袭还让他感到挫败。
“吸溜…得救了…”王富贵意念长舒一口气，服务器的轰鸣声渐渐平息，“大佬，你再晚来一步，瓦可能就要见证第一起因解不出微积分而引发的服务器自爆事件了…”
陈小胖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看了一眼符纸上的答案，又看了看怀疑人生的老坛，小声嘀咕：“原来霄哥你学习这么猛？早知道期末考试抱你大腿了…”
李云霄嘴角抽了抽，没好意思说这是九霄剑帝神魂基础运算能力的一千万分之一都不到。他转向老坛，严肃道：“谭老师，如果你想在现世伪装下去，就必须学会这个世界的知识体系。至少，不能把数学题当敌人轰。从今天起，你的任务就是学习！从小学数学开始！”
他让王富贵调出小学到大学的数学教学视频。老坛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服从了“指挥官”的命令，巨大的机械身躯蜷缩在角落（又压坏了一个小板凳），电子眼对着平板电脑屏幕，开始观看《小学数学：认识数字1-10》。
视频里传来欢快的童声：“1像铅笔细又长，2像小鸭水上漂…” 老坛：“……”（电子眼闪烁，似乎在分析“小鸭”的战术价值） “3像耳朵听声音…” 老坛：“……”（精细机械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头盔上的听觉传感器） “吸溜…报告大佬，老坛大佬的处理器占用率又上来了…他在模拟用‘1’当导弹，‘2’当水上侦察艇，‘3’当声呐探测器…进行一场数字世界大战…”王富贵意念无语地汇报。
李云霄扶额。让战争机器接受和平教育，任重而道远。
就在这时，工作室唯一的出入口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密集的脚步声！以及某种能量探测器的微弱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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